李玉澤的帖經上隻寫有“公事”二字,若換成別的儒生,或許對此十分為難,而對於從孩提時就開始誦讀儒家經典的她來說,就十分容易。李玉澤僅僅微笑了一下,便提筆寫下“不私議”三字。
其他儒生麵對自己案幾上的帖經,也並沒有作難的表情,所以他們皆順利通過了第一天的考試。
第二天的講解經文和答辯經義,韓珵被四門學博士朱長才要求講解《禮記》,而不是他所擅長的《周易》,對於一向很少碰《禮記》的他來說,這比登天還難,可即使這樣,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在朱博士麵前班門弄斧,因為若是放棄,全當不及格處理。
待韓珵講解《禮記》蒙混過關之後,他又被朱博士問了三條大義。韓珵雖然不擅長講解《禮記》,那是因為他很少翻看它,但是他閱讀的其他書籍足夠豐富,故而他的答辯與其他的儒生大不一樣,很有特色。當朱博士問大義時,韓珵就會根據自己的理解,引用其他儒家經籍來闡釋,雖說不盡完美,卻也讓朱博士無話可說,有時還會讓朱博士感受到韓珵的博覽群書和引經據典的品質。
韓珵和其他儒生一樣,都答對了三條大義,至於具體名次還需明日放榜後才會知曉。
四門學、太學和國子學的考試是同時進行的,四門學的儒生考完了,太學和國子學的考試也基本結束了。
“終於考完了,明日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儒生們出了學堂後,紛紛發出相同的感歎,而韓珵、李玉澤、蘇穆清和歐陽通倒是比其他儒生淡定,但歐陽通還是忍不住問了韓珵感覺如何。
“韓兄,感覺能上光榮榜嗎?”
“很難說。”
“我聽李兄說,你這些時日老是在球場上舞劍呢。”
“嗯。”
韓珵看了歐陽通一眼後,便先行走了一步,而歐陽通問韓珵有關考試的感覺則有故意的嫌疑,因為他在學堂裏的表現不遜色於韓珵、李玉澤、蘇穆清和其他儒生,故而他對自己能得光榮榜榜首有足夠的自信。
國子監所有的儒生基本上都考完了試,所以考試之後的他們異常興奮。這一晚,他們睡得都比往常要晚,但他們卻不敢做出過分之事,因為國子監裏的學官們來回巡視宿舍,生怕儒生們因放假回家心切而做出違法亂紀之事。
這段時間,蘇穆清的腳傷也已痊愈,好久沒有夜行的他,今晚已經開始忍不住了。
當大家已經熟睡之際,當整個國子監已經陷入一片沉寂之時,蘇穆清著穿一身黑衣,並無遮臉和攜帶任何武器,便隻身一人躍牆而過,出了國子監。
今晚夜空依稀可見點點星辰,微涼的晚風輕撫,伴著草叢間蟲聲唧唧,顯得今夜格外安靜。
蘇穆清現在正往平康坊,他打起萬分精神繞過來回巡邏的左候衛兵,當他繞道迂回時,遇見一群手持利劍的蒙麵黑衣人,隱約可知有六名,於是他十分警覺地跟在他們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