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兄在你剛出去後,便也一起出了宿舍,去了藏書樓找書去了。”
“那為什麼她和你不是一起回來的?”
“因為……”
“歐陽通,你怎麼話那麼多啊!”
歐陽通被李玉澤的橫眉瞋目堵住了嘴,便沒有往下繼續和韓珵講了,而坐在他們一旁的蘇穆清全程都在檢查自己的腳,並沒有參與他們之間的談話。
“什麼事,我們之間還要藏著噎著的。”
“我們之間怎麼了,我和你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非要都給你說。”
“我說你這個人還真是陰晴不定。”
李玉澤麵對韓珵的無意指責,沒有再理睬他,依然埋首閱讀書籍,而韓珵也是懶得理她,便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鋪,然而他並沒有躺下休息,而是又出了宿舍,當走出房間時,他還不忘告知他的室友們:“我出去吃個晚飯,然後去藏書樓,今晚要晚點才會回來。”
韓珵雖然晚上亥時要去見行雲,但是他說他要吃過晚飯後去藏書樓,也是沒有對他的室友們說謊,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是躺在宿舍裏,免不了要睡著而誤了時辰,而去藏書樓裏待著,則不會擔心因睡著而誤時辰,因為每晚監丞大都會在亥時離開藏書樓,這樣他就能和監丞先探討一學問,然後一起離開藏書樓的時候,自己再偷偷地去會見行雲。
韓珵走後,李玉澤和歐陽通也一起出去吃了個晚飯,順便也幫蘇穆清捎帶了一份。
正如韓珵的設想,他在藏書樓裏和李南風先探討了一下學問,而後李南風見時辰不早了,便和韓珵一起離開藏書樓,然後各自回去了。
當韓珵來到宿舍所在的院落時,他沒有走進去,而是折返往廢舊樓閣的方向輕步走去。
韓珵邊走邊望著夜空,此時天上閃爍著幾顆疏星,他便想明日的天氣定是要晴了,於是他開始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便接近了廢舊樓閣。
當他越是接近那棟廢舊樓閣時,他前進的腳步越是邁得小,這裏的白天已經令他有些膽戰心驚,更何況現在是黑夜,周圍隱約可以看到廢舊樓閣和槐樹的黑影,但其形狀不一,令人胡思亂想,當他踩在地上累積的殘葉時,雖不會發出吱吱的聲音,但一踩即陷的聲音和周圍各種蟲聲鳥鳴還是會有的,甚至可以嗅到濕氣厚重的氣味,還有略涼的空氣拂過肌膚,頓時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行雲師叔,你在嗎?”
韓珵小聲呼喚行雲,就當他慢慢走過那棟廢舊樓閣之時,行雲忽地從高空落下,直嚇得韓珵差點就剩下半條性命了。
“你……你嚇死我了,白天就是這樣,你是想獨吞我的玉佩不成。”
“就你這點膽量,看來這輩子等你從我的手中奪回玉佩是沒有希望了。”
“就我這點膽量足夠打敗你了,看招!”
韓珵左右接連出掌,毫無章法,雖是亂打一通,但其用力還是到位,直接逼迫著行雲左右躲閃。
亥時夜色已深,但夜空晴朗,又因為國子監所在的務本坊距離皇城不遠,故而國子監的夜晚並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也是依稀可見彼此和周圍之物的。
無論韓珵怎麼出手,行雲都能輕易破之,沒有招式,自然沒有貫通的力道和持之以恒的攻擊,所以過了片刻時間,韓珵就打住了。
“怎麼不繼續了?”
“不想和你打了,我在用心和你過招,你卻沒有用心。”
“就你這還叫招式,我來回閃躲,已是看得起你。”
韓珵聽了行雲羞辱自己的話後,立即露出嗔怒的樣子。
“你快點說吧,你要怎麼教我武功?”
“是不是已經等不及要打敗我了?”
“是,恨不得馬上就把你打趴下。”
“哈哈……”行雲笑了一下,便抽出劍來,從樹上砍下一根粗細適手的樹枝來,然後用手中的劍削掉旁枝餘葉,“給你劍,我使這樹枝,咱們再行過招。”
“不要!”
行雲一看韓珵生氣的樣子,便知道剛才的話令他沒了麵子,現在自己又要拿著樹枝與準備拿著劍的他過招,這不得不說比剛才的話更羞辱了他。
“小家子氣,給你使劍,是為了讓你能盡快學會運劍,唯獨如此,你才能將運劍與劍術更好地結合起來。”
“你當真是這樣想的?”
行雲麵對韓珵的質問,這次並沒有和他開玩笑,而是鄭重其事地回答他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