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泰聽了他的不敬之話,哪裏還肯饒了他,正要出手教訓他時被封言道及時擋住了。
“封伯,你為何出手打他,他是哪裏惹你生氣了,你竟發那麼大火?”
“公子,您來了!事情是這樣的,他正要逮我的花奴,碰巧被我撞見,然後我把他摔倒在地,他竟破口大罵,出言不遜。”
“封伯,他可能不知道那是你養的鳥,至於他出言不遜,我會教訓他的,但鑒於他之前的記憶全失,不諳禮數,還望你能原諒他,不與他計較。”
“既然公子都這麼說了,我就不和此等乳臭小兒斤斤計較啦。”
封言道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讓他向封伯道歉,他起初就是死活不肯,後來在封言道嚴厲的臉色下,還是道了歉。
“封伯,今天若有客人來訪,你就告訴他,我去了西市,若有緊要事情,你也好代我處理一下。”
“公子,封泰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封言道吩咐完以後,正是日中開市時,於是攜著他去了西市。
長安西市,位於封宅所在的興化坊西北方向,南北盡占兩坊之地,離興化坊不過有兩三坊的距離,市內的店肆多麵街而立,鋪麵的大小不盡相同,可謂“棋布櫛比,街衢橫直”。
封言道與他來到西市的街道上,便聽見有人吆喝道:“夜兒個剛從西域來的貨,快快來買嘍。”
他第一次來到西市,既驚又喜,隻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有人剛從店裏走出來,又有人走進店裏,還有人拎著東西在街道上逛著,誠是摩肩擦踵,熱鬧非凡。
封言道在書肆裏買了幾本典籍,又來到筆行購置了一些紙墨筆硯,而他見店裏新奇的商品,拿在手上看後又放到了原處,他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一個別致的紫毫湖筆,正當他要去拿的時候,一位穿著華麗衣服的公子已搶先拿到手裏了。
“這位公子,這支筆是我先看到的,你怎麼還明搶呢。”
“是本公……子先看到,怎麼是明搶呢?”那位公子挑了挑眉,嘴角上揚,略有神氣地說。
“你不能不講理啊,我先伸手拿的。”
“講理?本公子跟你講講理,筆在我手中,不就是證明是我先看到的嗎?”
他似乎理虧的無話可說了,便用手指指著那位公子說:“你……你不講理啊!”
這時封言道聽到吵鬧聲走了過來,把紫毫湖筆從那位公子的手裏奪了過來,並對那位公子說:“臨川公主不要胡鬧了,趕緊回宮。”
“哎呦,怎麼每次女扮男裝都被你發現啊!”
他一聽是公主,驚呆之餘後心想:“我竟沒看出她是女兒身,她年紀不過與我相仿,講理還被她占了上風,真丟人。”
臨川公主,母親是韋貴妃,自幼聰慧,長大後能書善文,尤工大篆和隸書,文才斐然,素來受李世民鍾愛。
臨川公主一副誠懇的模樣央求道:“姑父,我再玩一會兒,你不要和我姑姑說哦,萬一她在父皇麵前一不小心說了出來,那我就慘了。”
“我現在還不是你姑父呢,你的嘴再甜也沒用,馬上回宮,一國公主在市井裏亂逛成何體統。”
封言道的言辭略有嚴厲,但臨川公主頭也不回地轉身就向店外跑去,邊跑邊說道:“姑父,那支筆我不要了,就留給那個笨蛋吧。”
不一會兒,臨川公主便消失在街道上,封言道隻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距離筆行不遠處有一家書畫行,可現寫現畫現賣,當然也有不少存藏的珍貴墨寶,隻為等賞識它的人到來。
坐在書畫行的一位書生,一邊透過打開的窗觀察街上風俗,一邊用筆墨在紙上呈現。
當書生透過窗再次觀察時,封言道和他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他立即扔下手中的筆,飛快地跑向封言道和他出現的街上,可等他跑到街道上時,卻不見了蹤影。
這位書生就是在朱雀門街上私販書畫的那位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