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愛情一旦病了,天時地利人和都做不了藥引(2 / 3)

莫棋搬走之後的第15天,之前出於血氣的驕傲漸漸幹癟,卑微日益長大,慢慢成為一個大巨人,遮天蔽日一般。她希望他們能繼續,即便求乞來的愛情是嗟來之食,隻要能讓她填飽肚子,也不至於死得饑寒交迫。莫棋不在身邊時,自己連吃什麼都不知道。吃火鍋,想到他說吃完衣服上的味道太大;吃冰淇淋,想到他說女生要少吃冷的。董妮懷念起莫棋的挑剔。要出門吃飯卻不知穿什麼衣服了,因為莫棋看不到。董妮逛街時一看見漂亮的衣服,尤其是三宅一生的衣服她就本能地想買給莫棋,可腦中出現莫棋穿著眼前衣服的樣子對她來說是刑罰。她隻能淹沒在人群中去轉移注意力,讓自己沒有時間不知所措,可筵席散盡後又更加孤獨。

衣食住行每個方麵,他們在一起的畫麵不斷浮現,這一秒是莫棋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抱著她,她看著他下嘴唇的痣;下一秒是他們比著手掌的大小;昨天的主旋律是恩愛,今天又想起很多吵架不和的插曲……董妮的心中不斷呼喊誰能救救我,我救不了自己……想他想得睡著睡著會痛醒,半夜猛然醒來摸床上的另一邊是空的,瞬間又椎心泣血起來,以前晚上她要是驚醒的話一碰見莫棋的手心裏就踏實了,現在早上起來有時也常含眼淚。他不要她了,董妮覺得日後的自己如被剝光丟在街上任往來人群踐踏一樣,她把自尊從未來透支都給了莫棋,她現在的自尊成了負數。第20天時,她開始每天中午十二點給他發一條微信,“請給我一個名正言順的說法。”

因為沒有前因後果,這段分手顯得非常突兀。在等待回複的日子,董妮像被死水鎖在死水裏,無法呼吸卻又不會窒息。董妮決心忘了他,徹底離開他,不要他,但她好怕,她怕他以後和他老婆無話可說,無愛可做時想到她,怕他夾在婆媳關係中心力交瘁時想到她,怕他後悔當時沒有娶她。如果董妮離開莫棋後,莫棋要是過得不好,她會恨自己;他過得好,她會恨他……苦戀者能寫出一部心情大典,董妮覺得自己快被折磨瘋了。對他的萬千情緒,已經從隨機播放變成單曲循環了:痛苦。

她藉著憤怒,想忍下心一筆勾銷,狠下心分道揚鑣,但在他沒有給明確了斷時,她對他的愛在時間中無法變淡反而愈發濃烈,韋諾已經狡猾到卑鄙。第25天時,董妮想找新歡,奈何調情的話還沒說出口,心思意念上背叛莫棋的事她就已經做不出。她特別想和好多男人上床,而且想讓莫棋親眼目睹,當著他的麵激怒他刺激他。一想到莫棋向來那麵不改色不在乎的樣子董妮對他的恨就比先前更甚,這恨是那樣的強烈,讓她對其他男人的興致一掃而光。她想糟蹋她自己,她想墮落,可有什麼用呢?隻能讓他更瞧不起自己,更何況任何人都彌補不了失去莫棋的痛苦。在心裏放一把火都燒不沒他,她想把心掏出來扔在火裏。

第27天時,董妮27天沒去健身房了,調整自己隻能靠自救。她忘記把手機鎖進小箱了,正拿著手機看時間剛邁進健身房的舞蹈排練室時收到了莫棋的微信,“你是一個好姑娘,前途無量。誰的世界沒有了誰都會繼續,不然就沒有世界了。隻有把月亮和太陽分開的時候,前者才會逐漸思考如何去照亮天際,那樣獲得的才不是太陽給予眾生平等的光芒。我也不是鐵了心去做這些事情,隻是浮誇的世界總得有個人保持冷靜。我不能因為自私而影響你。和你完成一個服裝品牌是我的願望。”

當時舞蹈教室的背景音樂是《東方商人》,“不說是否該走,不說是否該留,隻請你別鬆開我的雙手,不說一往情深,不說難舍難分,隻希望此刻能多一些長久,也許我們將北西南東,你永遠是我全部的所有,也許我們將天各一方,我永遠都在為你等候,不說能否再見,不說是否分手,隻請你留住我的溫柔,不說是否孤單,不說是否難圓,隻希望此刻能多一些擁有,也許我們將北西南東,你永遠是我全部的所有,也許我們將天各一方,我永遠都在為你等候……”

曖昧不清、糾纏不休的歌詞,哀怨綿長的曲子讓淚水模糊了她眼前的微信,董妮本就因為滿腦子都是莫棋而魂不守舍,那情那境更讓她的感情豐富到滿溢。她給莫棋回微信說,“你是我的初戀,我為此默默哭過很多次。就讓上帝告訴你我有多愛你吧。隻要你快樂健康,沒有空虛和脆弱,無論你和哪個女人在一起我都祝福。但我的心,永遠是你安全的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