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米守年為釣餌簡單多了,往縣衙監牢裏一扔、然後獄卒和捕快們輪流看守就行了,不需要勞煩楚安萍守著。但楚安萍也沒閑著,一個人關在屋裏不知在鼓搗什麼,隻能憑聲音猜想她在磨製什麼東西,金屬的。
有飛鏢作為物證,周遠良又將賬爺的那封信給楚安萍看,再配上米守年自己的供認,他就是當年殺死楚侍郎的人這事鐵證。這幾天楚安萍的情緒頗為低落,既是因為生身父母的遇害,也是因為不能手刃仇敵、為父母報仇。周遠良很想勸解一下楚安萍,但因為她一直待在自己的屋裏導致周遠良連她的麵都見不到,所以沒勸解成功。
說實在的,就算楚安萍現在肯見周遠良,周遠良的勸解估計也沒啥說服力。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周遠良自問沒這份好口才能勸楚安萍放棄報仇。索性他也就不再想著勸解的事了,讓楚安萍自己冷靜一下也好。
幕後主使想殺米守年的態度顯然比米守年想殺周遠良的願望積極多了,這邊才把誘餌擺好兩天半,殺人滅口小分隊就抵達了。
京畿府來的這群人顯然沒把小小的福陽縣放在眼裏,他們既沒有喬裝改扮、也沒有隱藏行蹤,十多個人明目張膽地就從正門闖入了縣衙監牢,甚是囂張。
周遠良算準了來殺毒蟲的人必定是幕後主使的家丁、親信,而非花錢雇傭的江湖人士,所以他對這些人的傲慢行徑早有預期,應對也很合理,一舉將這些人全部擒下。美中不足的是,米守年趁亂逃走了。
沒用的小卒子在被捕後會被殺人滅口這事,周遠良想到了,米守年也想到了,他以前還曾對別人執行過這種操作呢。
不能坐以待斃,米守年在縣衙監牢的這兩天半非常消停,不吵不鬧,保存精力和體力。當殺手喊著劫獄的口號闖進來時,米守年完全沒有被迷惑,剛一有機會他就逃走了,把十多個人都留給了周遠良。
那十多個人回望著他瀟灑的逃跑身影時心都碎了。
周遠良得知米守年趁亂逃走時也挺鬱悶的,感覺自己在麵對江湖人士時還是諸多不適應,沒能及時識破對方渾水摸魚的計劃。
魚釣到了,但魚餌跑了,周遠良稍一猶豫就將全部人力都用於看守那些送上門來的。至於魚餌,米守年參與的事不少、但知道的內情不多,費勁力氣抓回來也沒什麼大作用,不妨放在次要位置上。
於是米守年就從福陽縣縣衙成功越獄了,高高興興地奔向新生活。可惜,這份高興沒持續太久。在福陽縣城外的一處荒宅院中,他被人攔住了去路。
“你?!”米守年頗為意外地看著楚安萍,不知道自己是何時被捕快給盯上的。但下一刻他轉頭四下看,沒發現其他捕快的身影,於是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至於你自己?”聲音中有著濃濃的希冀。
“收拾你,我一個人就夠了。”楚安萍的眼神很冷,聲音也很冷。江湖人最懂江湖人,安父料定米守年會趁亂搏一把。於是楚安萍和安父分別收在監牢門口的東西兩側,無論米守年從哪邊逃走都會被盯上。結果楚安萍的運氣好,輕輕跟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