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板回答說:“八年前,我的屬下黑五被殺了。黑五的職責是混跡在福陽縣的地痞混混群中、從福陽縣黑道獲取情報,為了演好這個身份,他難免會跟那些地痞混混有些恩怨牽扯。黑五的屍體被發現時很像是那種群毆中被亂刀捅死的,所以那時我還以為是個意外呢。直到前幾天我才知道,黑五是被萬阿久和小夏聯手殺死的,偽裝成群毆中被殺的樣子。”
周遠良這次沒提問,而是緊緊盯著馬老板的表情和動作,絕不肯放過一絲異常。
馬老板就好像完全沒發現周遠良在緊盯自己似的,繼續不疾不徐地講著:“為了隱藏身份,密探都是別人做什麼他做什麼,比如說到了年紀的密探就會和另一個密探成親生子。
原本我們安排的是小夏嫁給黑五,可是小夏當時跟萬阿久已經有了私情,而且黑五這人長相有些醜、性格也不好、尤其是不懂得疼惜女人,小夏不想嫁給她。但黑五卻偏偏看上了小夏,黑五的家人在西海國有點背景,所以這事就這麼強行定下了。
萬阿久和小夏沒能力改變這個決定,於是就鋌而走險,趁著一次地痞群毆的機會殺了黑五。當時我們誰也沒想到這倆人膽子會這麼大,所以就沒繼續調查黑五的死。如果不是前些錢我偶然聽到了一些線索的話,這事能瞞一輩子。”
周遠良根據馬老板的表情基本能確定他剛才說的這些話是大多實話,但不能保證其中摻雜有三句兩句謊話。“馬老板,你手下的兩名密探殺了他們的一位同僚、然後還準備叛逃,你就這麼輕鬆地放他們走?單單是讓他們留下所掌握的信息恐怕遠遠不夠吧?你不是應該清理門戶嗎?”
馬老板輕歎一聲,說:“萬阿久和小夏都跟了我十幾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時他們殺黑五也算是迫不得已,黑五……呃,前後虐了他的兩任妻子,小夏嫁給他的話八成也活不久。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待我的這些屬下向來如自己子侄後輩一般,小夏這孩子很招人疼,我也不想毀了她這輩子。所以……唉!隻要不影響我們的工作、隻要能拿回來他們掌握的資源,我願意放他們一馬。”
“真的?”周遠良冷笑。“我怎麼覺得是你先裝出放他們一馬的樣子騙得他們的信任、降低他們的警惕性、然後再找機會殺他們呢。”
“何以見得?”馬老板貌似一點都不在意周遠良的指控,居然還有閑情逸致跟周遠良探討。
周遠良自然不會跟著他的話題走。“馬老板,密探不是普通人,密探的心絕不會是肉長的,這點你不用否認。作為一名密探的領導,你的手下人發生了這種事你卻輕易放過,以後你將如何禦下?待他們如自家的子侄後輩?這種話你以為我會信嗎?”
“這是事實,周大人不信的話我也沒轍。”馬老板笑得很無辜。
周遠良輕哼了一聲。“馬老板,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可信的好理由。萬阿久和小夏雖然是你們西海國的人,但他們畢竟是死在我福陽縣境內,我這個本城父母官有責任為他們伸張正義。作為一名密探,你即使被抓了也不過是被換回西海國去而已。但如果你在我中州國犯了死罪的話,你就換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