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誰說了實話誰說了謊,這不是隨便猜一猜就行的,需要核查各種證人、證物,甚至有可能需要周遠良傳訊相關人員。安萍兒知道這不是憑她自己就能處理完的問題,所以她叮囑高劉氏母女近期不要離開福陽縣後就帶著小盒子飛奔回了縣衙。
縣衙書房中的燈燭依然亮著,待安萍兒上交小盒子、陳述完整個過程後,周遠良讓安萍兒先回家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在說。
這正合安萍兒的意,於是她取回自己的小盒子然後飛奔出了縣衙,竄到了她爹跟前。
“累了吧?”安父笑嗬嗬地看著安萍兒。
裏裏外外這通跑,要說不累那是假的,安萍兒的呼吸現在都有些急促了。但秉著一貫的報喜不報憂原則,安萍兒盡量風輕雲淡地說:“不累,爹,咱回家吧。”
“嗯,好,回家。”
安氏父女倆心情輕鬆地回家去睡覺,留下縣令周遠良繼續琢磨著案情。
翌日清晨,安萍兒起晚了,她到達縣衙書房時周遠良、魏捕頭以及劉先生已經聚齊好一會了。
麵衝門口坐著的周遠良立刻就看到了她。“平安,正好你來了,我已經把你昨天跟高老夫人的對話、還有搜查蟹黃糕包裝盒的事都轉述給了魏捕頭和劉先生,你說一下你猜想的毒藥來源吧。”
“是。”安萍兒見劉先生正在研究那個證據小盒子,於是示意劉先生看盒蓋內壁。“這裏有一處汙跡,這不是普通的汙跡,看顏色、聞味道,我認為是河豚籽,半熟的河豚籽。”
那汙跡隻有很少的一點點,虧得安萍兒眼尖,換個人未必能發現。至於氣味,周遠良他們三個人剛才都努力地聞了又聞,沒啥收獲。於是,現在隻能先采信安萍兒的說法,以後再找別的佐證吧。
劉先生剛才已經聽周遠良說了安萍兒的猜想,於是向她確認:“你認為被害人是吃河豚籽中的毒?”
安萍兒問劉先生:“被害人家裏沒有發現毒藥或者有毒的食物,是吧?”
劉先生點頭。
“昨晚高劉氏跟我講了被害人吃完蟹黃糕後的反應,先是惡心嘔吐,然後四肢肌肉麻痹、行走不穩,再然後就是言語不清、呼吸困難,這些跟食用河豚籽後中毒的症狀相吻合。”
劉先生微微搖頭。“你講的這些都是中毒後的典型症狀,沒有哪一項是食用河豚籽中毒的特殊症狀。”
安萍兒點頭表示同意。
“這些症狀都是在被害人吃完蟹黃糕後出現的,那咱們現在可以確定毒物最初就是在這塊蟹黃糕裏。”劉先生衝安萍兒晃了晃手裏的小盒子,問:“蟹黃糕的配料裏有河豚籽嗎?”
畢竟屋裏這四個人中隻有安萍兒吃過蟹黃糕,這個問題必須由她來回到了。“沒有。河豚籽這麼危險的東西,西海國的禦廚打死也不敢往禦膳裏邊放呀。”
“那這盒蟹黃糕裏的河豚籽是從哪來的?”劉先生對砒霜等毒物很了解,但對河豚籽還真是缺乏研究。
山區的毒蘑菇,河邊、海邊的毒河豚,這都是有地域特色的施毒物,不是本地人的話很難第一時間想到,更逞論有什麼深刻的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