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再繼續詢問高劉氏?看她那略顯癲狂的狀態就知道她此時腦子是糊塗的,她所說出來的話可信度已經不高了。
勘察現場的工作基本結束,周遠良先行返回縣衙,劉先生和魏捕頭一起安排人將被害人的屍身送去義莊暫時安置,安萍兒則在附近溜達著找些個鄰居聊聊天。
現在已經將近午時,正是家家戶戶做飯的時候。被害人家又是吵嚷又是捕快登門的,把鄰居們都吸引了出來看熱鬧。但他們中大多數人都隻是想看熱鬧不想湊熱鬧,所以一看捕快姑娘安萍兒溜達過來很多人就轉身回家了,隻有一個長相消瘦的中年婦女留了下來。
這人顯然是有話想說嘍,安萍兒也不跟她兜圈子,直接問她:“這位大嫂什麼稱呼?”
“叫我白大姐好了,或者跟他們別人一樣叫我白寡婦也行。”白寡婦指著被害人家說:“我是他們家鄰居,高翔跟我家死鬼是遠方叔伯兄弟。”
“白大姐,高翔平時得罪過什麼人嗎?”
白寡婦沒有直接回答安萍兒的問題,而是向安萍兒求證:“我聽高家媳婦在那喊她當家的是被毒死的,吃棗糕毒死的,是真的嗎?”
“是。”被害人中毒身亡是事實、但究竟是吃了什麼中毒的還不能確定,安萍兒懶得跟她解釋就含糊地確認了。
“捕快姑娘,那你就別查高翔都得罪過什麼人了,這事肯定是高老夫人幹的,是她下的毒。”白寡婦說這話時表情相當肯定,並高劉氏的態度不差半分。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你看到高老夫人往棗糕了下毒了?”
“那還用看著?我們這幾戶的棗糕都是高老夫人派人送來的,不是她下的毒能是誰?”
安萍兒略略有些意外。“高老夫人昨天也派人給你家送棗糕了?”
“是呀,”白寡婦前後左右地比劃了一下。“給我們幾家都送了。”
“你們家的棗糕吃了嗎?”
“昨天就吃完了。”白寡婦氣鼓鼓地說:“哼!就那麼一小塊東西,還不夠我兒子吃兩頓的呢。真是小氣,越來越小氣了。”
越來越小氣?安萍兒很敏感地抓了這個詞。“高老夫人以前也送東西過來?”
“嗯,基本是按月送。東西什麼都也不太一樣,有時候是米麵糧油、有時候是海鮮肉類。這次的最差,就那麼一小塊棗糕,她怎麼好意思送的?要不是我兒子攔著,我直接就把東西撇出去了。我們家的日子已經過得夠困難的了,她居然還克扣我們家的東西。”
安萍兒非常疑惑。無論是高劉氏還是白寡婦先前時都說棗糕是高老夫人“送的”,安萍兒覺得這是“贈送”的意思。但現在白寡婦又說“克扣”,聽著怎麼像是高老夫人負責分發附近幾乎人家應得的這些東西呢?
贈送和分發這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雖然這事跟毒殺案也許沒關係,但安萍兒還是覺得先弄清楚比較好,至少能很好地理解被害人和高老夫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棗糕是高老夫人私家贈送的還是你們高家族中分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