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嘴動了動,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說!是誰悶死他的?”安萍兒威嚴地掃視著劉家母子,等待著他們的回答。
少年嘴唇顫抖著說:“我……我殺了他!”
“是我殺的!”劉母抓著門框想站起來卻完全沒有力氣,但她說話比先前清晰了許多。她轉手去抓她兒子的褲腿,一邊搖晃著一邊說:“二呀,你別說傻話,是我殺的你爹!是我殺的!”
二少年也情緒似乎也穩定了一些,跟他母親爭執著:“娘,你才別說傻話呢,是我殺的,我爹是我殺的。”
就在劉家母子爭執的時候,安萍兒聽到外間屋裏好像還有個聲音在說“是我殺的”。那個聲音挺微弱的,距離也有點遠,應該是那個一直蹲在外屋角落裏的劉大說的。
安萍兒和長順麵麵相覷,一時間也有點沒主意了。多人爭著表白自己的見過,但多人爭著認罪的蠻罕見,導致兩名捕快互相用眼神詢問對方“該怎麼辦?”
最後還是安萍兒拿的主意,她低聲地對長順說:“去找兩隊兄弟來,把三個人都帶回去收押,把這院子封了。”
長順嗯了一聲,從劉家母子中間擠出門,去街上找人。他運氣不錯,不遠處正有兩名捕快晃悠著路過,被他喊住了。然後又在鄰街上找到兩名捕快,湊齊了人手。
既然死者由病死變成被殺,那查看的內容就變了。在長順和四名捕快分派著押送劉家母子三人回縣衙和封鎖宅院的任務時,安萍兒對現場進行了仔細勘察。
除了確認床角處的那床被子是悶死死者的作案工具以外安萍兒沒有其它收獲,她隻能將被子作為證物帶回縣衙,等待周遠良的進一步勘查。
長順他們五個人已經分派好了任務,三個人跟安萍兒一起押著劉家三口人回去,兩個人留守。
三名嫌疑人非常配合,當捕快們分派任務、勘查現場時他們三人就乖乖地帶著院子裏等。等捕快們研究好了他們就跟著走,各種聽話。
回到縣衙後安萍兒將三名嫌疑人分別羈押,然後依次盤問。你們不都嚷嚷是自己殺的人嗎?那就好好交代一下殺人動機、作案時間、作案手法以及作案全過程。在問詢過程中安萍兒說的很少,隻是提問、觀察和記錄,沒有對嫌疑人說的話做任務評價。
掌燈時分,三份記錄被依次擺在了縣衙書房的書桌上,供從械鬥現場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周遠良閱讀。
“少爺,吃了飯再看吧,飯都涼了。”二喜又一次地從書房門口探頭進來催。
周遠良頭也不太地衝外邊擺了擺手,示意二喜別來搗亂。二喜老氣橫秋地歎了一口氣,走了,臨走前還不著痕跡地瞪了安萍兒一眼。
怪我咯?安萍兒本來很想瞪回去的,但又覺得這行為太幼稚,遂作罷。
正當安萍兒在那暗自抱委屈時,周遠良讀完了詢問記錄,問:“平安,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