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良微笑著對安萍兒搖了搖頭,說:“福王做事不密,很快就被世祖皇帝知道了。他們都是經曆過前朝末年那場戰爭的人,知道一旦打起來不但民不聊生,而且周圍的幾個國家很可能趁機來搶占土地人口。世祖皇帝是哥哥,但同時他也是中州國的皇帝,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太祖建起的國家鬧分裂,所以他處斬了福王及其子孫。”
安萍兒咧了咧嘴。皇家的人可真是夠狠的,動不動就殺全家呀。
“睨牆禍至曾祖薨,”周遠良想了一下,說:“‘薨’這個字不可以隨便用的,此事中用擔得起這個字的隻有福王。也就是說你師公稱呼福王為曾祖父,你師公是福王的後人。”
“不可能!”安萍兒很堅定地否認。“誰能證明這詩寫的就是我師公的事呀?他八成是寫著玩的。哦,對了,公子你不是說福王全家都死了嘛,哪裏還會冒出來一個曾孫?”
這事周遠良還真就知道一點內幕,因為他曾利用他尚書大人爹爹的權力去翻看過一些百餘年前的機密檔案。“福王的小兒子自幼身體不好,時不常地要去都城外的溫泉山莊去療養。世祖皇帝派兵誅殺福王全家時他的小兒子正好沒在家,逃過一劫。”周遠良指了指羊皮上的一句話,說:“弱冠攜婢疆北去,福王的小兒子那是差不多二十歲,弱冠說的應該就是他。而且有傳言說當時在溫泉山莊周圍出現了胡人的商隊,有人懷疑福王的小兒子是被這隊胡人掩護著去了北胡。”
“商隊?那幫買賣人掩護一個被世祖皇帝下令處死的人幹嘛?是不是那些奉命去抓人的人沒抓到人就撒謊蒙騙呀?不然他們自己的罪可就大了。”
安萍兒的這個猜想蠻有道理的,但周遠良看的是皇家密檔,能記錄在那上邊的內容肯定都是多方證實過的。當時在溫泉山莊周圍出現胡人商隊這事肯定是真的,而且他們救走了福王幼子的事可能性非常大,隻缺少實質證據而已。鑒於不能向安萍兒透露密檔的事,周遠良轉而給安萍兒舉了一個相關的例子。
“北胡是一個由多部落組成的聯合政權。一百多年前他們有位丞相名叫庫索,他最出名的就是自幼隨經商的父親遊曆過很多國家、很多地方。他父親確實是做買賣的,但庫索卻是趁機打探各國的情報。北胡能多次打敗北遙國,庫索的情報居功至偉。這事是千真萬確的,所以北胡商隊帶走福王幼子也不是不可能。”
“他們把他帶去北胡幹什麼?靠他顛覆我中州國?”
“有可能。”周遠良看了看那首詩,補充說:“福王的幼子身體不好,據說人也不怎麼機靈,靠他顛覆我中州國困難了點。也許隻是一步閑棋冷子。弄回來一個跟中州國皇帝有仇的皇家子孫,能用就用,不能用也不過浪費一點米糧而已。弄璋已過知天命,抱憾無力懲奸佞,留訓子孫複國功,這三句說的是他年過五十生了兒子,但很遺憾不能懲惡除奸、奪回皇位、為父兄報仇,於是他留下遺訓讓子孫建功立業、光複國家。”
安萍兒顯然對福王的這位幼子甚是不滿。“複國?嘁!中州國壓根就不是他的,他居然舔著臉說複國?再者說了,有本事他自己複呀,自己沒本事飛就生了兒子讓兒孫們玩命飛,什麼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