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稱呼(1 / 2)

既然荷花膽子小、容易相信人,安萍兒決定嚇唬她一下。“你從賬本上揭下的半層紙,其中一張被用來包裹毒藥,那包毒藥毒殺了你家二老爺。這事證據確鑿,容不得你抵賴。荷花,現在你想清楚、回答我,你揭下來的紙張都給了誰?如果你說不出把那些紙都給誰了,你就有毒殺張仲桉的嫌疑。”

荷花低著頭,嘴唇動了動,似乎是說了什麼話。但因為她的聲音太小了,安萍兒沒聽清。“荷花,你剛才說什麼?”安萍兒伸手微抬荷花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荷花又無聲地回答了一遍,安萍兒從她的口型中讀出了兩個字“我哥”。

“你把你從賬本上揭下來的紙都交給了你哥?”安萍兒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確認是不是正在被周遠良問話的齊紅利。

荷花機械地點頭。但她似乎慢一拍地明白了安萍兒之前的話,明白攥有這些紙的人將被懷疑是殺人凶手。於是她馬上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急切地否認道:“沒有,沒有給我哥。我把那些紙都扔了,不不不,都燒了。除了被大少爺拿走的那張紙以外,其它的紙我都燒了。真的都燒了,嗚嗚嗚……”荷花開始哭。

安萍兒小臉發白,一個勁兒地咧嘴。她隻是想嚇唬一下荷花,讓她開口說話,沒成想嚇唬大勁了、直接給嚇哭了。安萍兒實在是不會處理哭泣的女生,但現在沒人能幫她,她必須得自己想辦法。

好在荷花剛才的話中給安萍兒提供了素材,讓她得到一個很好的勸說理由。她抓住荷花的雙手,微微用力,製止了荷花的搖頭擺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荷花,你剛才說有一張被大少爺拿走了,大少爺是誰?”

安萍兒對張家的了解比較流於表麵,對他們家的人物關係比較陌生。她貌似聽說過張伯桉有三個兒子,這個大少爺應該指的是他的長子嘍。但安萍兒也不太確定,於是就問荷花,以免搞出認錯人的烏龍。

“張……”荷花哭得有點哽咽了。“張伯桉。”

這個答案很是出乎安萍兒的意料。張家老太爺去年就已經過世,按理說他的長子繼承了家業後就應該被稱為老爺了。即使傳言中的遺囑是真的、張老太爺想把家業都給小兒子、張家上下不認可張伯桉的家主之位,在父親已經去世的情況下張伯桉也不能再被稱為大少爺了。

在得到荷花這個有違常理的回答後,安萍兒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來。在張府的時候,荷花和老媽子都稱呼張家老夫人為夫人。安萍兒當時並未留意,隻當是下人們這麼稱呼習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呢。現在看來這事沒那麼簡單,這些不合常理的稱呼裏邊八成有更深的含義。

“荷花,你們為什麼稱呼張伯桉為大少爺、稱呼老夫人為夫人?是誰讓你們這麼稱呼的?”

荷花哭得很投入,對安萍兒的問題完全沒反應。

安萍兒的手有些抖,她在努力克製著“將荷花的雙手捏扁”的念頭。雖然安萍兒沒有係統地學過如果當好一名捕快,但因為討厭涉案人哭泣就將其雙手捏扁肯定是不對的,即使作為一名臨時捕快也是不對的。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安萍兒努力地調整自己的情緒,並轉變了策略。荷花膽子小、很容易受到驚嚇,重壓之下能吐露一些實情,但更多的時候是哭泣、瀕臨崩潰這種狀態,導致整個詢問過程更加困難,得不償失。

“荷花,荷花!如果你能講清楚張伯桉拿走一張紙的事,你和你哥可能就沒事了。荷花,你聽到了嗎?你和你哥可能都沒事的。”安萍兒發現荷花還是很在意她哥哥的,於是就以此為餌引著荷花說話。

但安萍兒也不敢把話說死,即使真的有一張紙被別人拿走也不能證明荷花兄妹就是無辜的。所以她用了“可能”這個詞,在給荷花以希望的同時又給自己留了條退路,避免荷花事後認為自己是在騙她。

盡管安萍兒在遣詞造句方麵煞費苦心,但就荷花現在這個狀態、以及荷花本身的語文水平來講,她對“可能”這個詞到底理解到什麼程度、甚至於她是否真的聽見這兩個字都不確定。

安萍兒已經顧不上荷花以後會不會控訴自己欺騙她了,她認為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讓荷花說話,讓荷花把知道的事都說出來。

也許是正好趕上荷花哭累了、神經稍加休息的寶貴時間,她這回總算是對安萍兒的話有反應了。“真的嗎?我跟我哥都沒事?”

安萍兒握著荷花的雙手,仔細認真地說:“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然後我回答你的問題。”

荷花點頭,用眼神詢問安萍兒她的問題是什麼。

“你們為什麼稱呼張伯桉為大少爺、稱呼老夫人為夫人?是誰讓你們這麼稱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