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笑話，阿水笑的很難看，她沉默了很久，似乎下了什麼決心，才抬起頭，看著小葉：“其實，爹並不是我的親爹爹。”
“啊？”
“我知道爹對我很好，我也是打心眼裏把他當成我的親爹爹，但是有一次，館裏來了個陌生的老嬤嬤，她和爹爹談話的時候正好被我聽見，原來我隻是爹爹抱養的孩子…”
“抱養？什麼時候？”小葉的聲音不覺拔高了一截。
“十年前吧，我隱約聽到他們這麼說，連我的生日都是他們隨便選的日子。”
小葉看著她，眼裏的神情變幻莫測。寄身於流連本是為方便在義城調查委派的那一件事，完全沒有對樸實的流連眾人產生懷疑，聯想起今日香禮的到訪，小葉不禁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個最大的錯誤。
“怎麼了，小葉？”阿水敏感的發現了小葉的變化，“你也看不起我了是不是，唉，我就知道，不過沒關係，隻要你還喜歡…”
阿水又開始了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小葉摸摸她的臉，沒讓她繼續：“傻瓜，我是在想怎麼治好你的病啊。”
“病？”
“是啊，我一直以為你這是一種病，但是既然對身體無礙，也就沒有勸你去治療。而且我真的一直以為館主一定也有這樣的毛病，每天晚上自己給自己刮刮刮，我還想過你的是黑色，那他是什麼顏色呢？白的？”
“哎喲，你這口味，哎哎哎，不愧我們是一對。”
“不過，阿水。”小葉正色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不是病，你可能不是人呢？”
“不是人？你幹嘛突然罵我！”
“不是啦，”小葉耐心的給她解釋，“如果你不是館主的女兒，那理論上就不一定是人類啊，而且你的這種狀況，和我之前聽說過的一個種族很像，他們在成年之前身上會長滿絨毛，待到成人絨毛褪去，不論男女，都會擁有絕美的容顏和皓白的皮膚。你的毛發太像頭發，所以我之前沒有在意，不過你有沒有發現啊，你每刮一次毛，皮膚就會好很多唉。”
“我不覺得唉，但是這個種族好神奇啊，他們是獸族嗎？猴子嗎？”
“對，他們是獸族，不過不是猴子，他們叫做羽人，隻是但是近年來好像消失不見了。”
“唉，我以為你說的什麼呢，害我白激動這麼久，羽人我也聽說過啊，他們背生雙翼，能翱翔天際，你看我，”阿水露出已經剃完毛的背部，光滑倒是光滑了許多，但是別說翅膀了，對應位置該有的骨骼全都沒有，“啊，我的翅膀在動，有沒有看到，動的好快吧？”
“別鬧，冷到了我不給你喂藥。”小葉把她按回水裏，沉思道，“所以我才一直沒有往這上麵想啊，你既像他們又不像。而且現在人族與獸族不共戴天，不管你是不是羽人，都別讓別人知道哦。”
“嗯，知道了，也給我把剃刀吧，早點刮完好睡覺。”
就在這時，似乎為了呼應阿水的這個願望一樣，屋外響起了一下接一下的金屬撞擊聲。
“誰啊，大晚上不睡覺跑老子這裏來吵。”阿水不顧寒冷，衣服也沒穿，就憤怒的跑向窗前，對外麵咆哮。
窗外的園子裏，肖木扛著個大鋤頭，正在一下一下的挖土，也許是喝多了酒，動作有些笨拙，不過一下又一下，每一下他都揮的很認真。而他身旁的地上倒著好幾個大簍子，簍子裏依稀是各色的花苗，樓青、杜楠、火鳳，各種各樣，全都帶著或大或小的花苞，肖木認真的挖出一個個小坑，再把它們小心的放進去。
“大自然長出的花來咯，好多好多哦。”小葉給她披了個薄毯，調笑道。
“是啊，他就是朵奇葩。”月色下，少女抿著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