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40位宮女誰也沒有注意,隻有卡妮凱看到馬上的勇士是那麼英俊。由於戰事緊急,瑪納斯帶領著勇士迎著戰鼓揚鞭而去,但是湖畔卻留下了他們彼此的思戀。
後來,瑪納斯一直忙於戰爭,直至第五次塔什幹之戰取勝以後,才想起了湖畔姑娘卡妮凱的倩影,征得父親加克普的同意,便派了最善於辦外交的勇士阿吉拜去求親。
阿吉拜風流倜儻,口才很好,又懂禮貌,與各種人打交道,都能做到讓對方過得去,又不失自身的體麵。這位天才的、心地善良的外交使節,見到卡妮凱的長兄卡拉汗以後,舉止得體,珍珠般的言語令人欽佩:
我的汗嗬,你身邊有一隻俊美的小鴨,
我的汗嗬,我們那裏有一隻勇猛的鷂鷹。
讓你的小鴨飛走吧,
讓我們的鷂鷹把她擒!
我的汗嗬,你身邊有一隻潔白的天鵝,
我的汗嗬,我們那裏有一隻勇猛的雄鷹。
讓你的小天鵝飛走吧,
讓我們的雄鷹去搜尋!
但是卡拉汗提出了條件苛刻的聘禮,要一筆大得無法付出的聘禮,其中包括一棵金樹,一棵銀樹,一個裝滿酥油的湖,一個裝滿奶汁的湖。
阿吉拜既沒有表示嫌多,也沒有表示允諾,彬彬有禮地告辭。不料剛調轉馬頭,卻被卡妮凱挽留。他隨機應變說:“本想問嫂嫂的名字,可我沒有帶來饋贈的禮物。”
卡妮凱交給阿吉拜一塊手帕,要他送給瑪納斯。這是她早已準備好的,並以坦率的赤誠,請阿吉拜向瑪納斯轉達她的愛情。毫無做作,又毫不魯莽,很自然地向瑪納斯獻出了純情。
阿吉拜異常出色地完成了求親的使命。瑪納斯見到卡妮凱的定情信物,喜不自禁。為了交付聘禮,他每日帶上勇士們上山圍獵,將野味換成茶葉、布匹和各種用品,然後喬裝成商人,馱上帳篷、物品,直奔卡拉汗的牧村。
瑪納斯擺開貨攤,立刻吸引了許多姑娘和媳婦們,但唯獨不見卡妮凱。瑪納斯出於對未婚妻的思念,在一個深夜悄悄地走進了她的氈房,卻被公主的短劍刺傷。
瑪納斯慌忙逃離了氈房以後,他不責怪自己的冒失,反而對卡妮凱十分氣惱。從此,對未婚妻采取了冷淡的態度,以示報複,6年之內沒有再提這件婚事。
卡妮凱並不因此泯滅對瑪納斯的愛情,她不卑不亢,穩重自持。後來,在勇士們的催促下,瑪納斯才派了一名笨拙魯莽的使臣到布哈拉去捎信說,如果卡拉汗的女兒願意嫁君王,就把她帶來,否則他瑪納斯就不客氣了。
這個使臣,用柯爾克孜人的話說,是個“粗得叫他取帽子,他會連人家的腦袋也取下來”的勇士。他風風火火地來到卡拉汗麵前,一連聲地訓斥。
卡拉汗懼怕瑪納斯的武力,唯恐布哈拉被夷為平地。他無可奈何,隻得為公主陪送了畜群,選了20名男女青年,簡簡單單地把卡妮凱送去結婚。
婚後,瑪納斯因聽信另外兩個美女的讒言,曾經兩度遺棄過卡妮凱,而卡妮凱卻通情達理,辦事幹練,洞察世事,為人處世,落落大方。她那驚人的毅力和高尚的情操,使人們更尊敬她,也更同情她。
卡妮凱從不用甜美的話語去博得君王的溫情,而是全心全意為瑪納斯家族和柯爾克孜人民效力。最終,使勇猛粗獷的瑪納斯為之折服。
卡妮凱從此在瑪納斯心目中,占據了不可取代的地位,成了他最心愛的妻子,也成了他的輔佐和朋友,除了在戰場上,瑪納斯簡直一時一刻也離不開她。
民族的災難,生活地磨練,愛情的坎坷,考驗了他們,也鍛煉了他們。卡妮凱成為唯一能參加最高軍事會議的女性,她的意見受到全體參加會議的汗王們的重視。
瑪納斯犧牲以後,卡尼凱的悲哀超過所有的人。但她牢記著瑪納斯的遺言,為他選擇了理想的墓地,建造了精美的陵墓。她團結活著的勇士們,在艱難的條件下撫養獨生子,以便重振瑪納斯的未竟之業。她對瑪納斯的愛,自始至終,矢誌不移。
[旁注]
煙袋 過去吸水煙或旱煙的用具。一般由煙袋鍋、煙袋杆、煙袋嘴構成。煙袋包是裝煙末的專用工具,一般係在煙袋杆上。
聘禮 訂婚時,男家給女家的定禮。我國古代把婚禮過程分為六個階段,古稱“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 其中“納征”,即男家將聘禮送往女家,又稱納幣、大聘、過大禮等。
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包括:戒指、如意、羅漢錢、紅豆、鳳釵、手帕、荷包等,或者是家中祖傳的某種小物件、本人精心選購的某種紀念品等。不管信物為何、價值是否貴重,信物總會有一定來曆或與自己有特殊的關係,其精神上的含義肯定是不能用物品是否值錢來衡量的。贈上了信物,猶如呈上了自己的心願,表明自己將終身不移其誌。
氈房 就是氈帳。我國新疆哈薩克族牧民春、夏、秋三季所住的房屋。它不僅攜帶方便,而且堅固耐用,住居舒適,並具有防寒、防雨、防地震的特點。房內空氣流通,光線充足,千百年來一直為哈薩克牧民所喜愛,被稱為白色的宮殿,是哈薩克族先民的重要創造。
陵墓 指帝王諸侯的墳墓。亦泛指墳墓。我國曆來以農業立國,重土地,表現為生時留戀鄉土,死後則歸葬鄉土,此為人生之最後歸宿。因此,人們格外重視自己的墳墓,而帝王對陵墓的要求更高。
[閱讀連接]
在《瑪納斯》的人物體係中,婦女形象塑造得最為光彩奪目,而且她們往往具有未卜先知的神力。
瑪納斯之妻卡妮凱美麗而高貴,精明能幹,並具有未卜先知、使人死而複生的神力;瑪納斯之子賽麥台依的妻子阿依曲萊克,是位具有傾國傾城美貌的仙女。遇到緊急情況,她能幻化作白天鵝在藍天中飛翔;瑪納斯之孫賽依台克的妻子是善戰仙女庫婭勒,她可以輕而易舉地用矛尖挑起山一般大的巨人。
《瑪納斯》描寫了仙女聚集的卡依普仙女、芥孜碧萊克仙女、帕提古麗仙女,他們都是史詩中英雄們的妻子。當她們的丈夫遇到險情之時,她們飛上天空,前去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