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江格爾》還體現了蒙古族人民對酣睡的審美觀。賽力罕塔卜克是江格爾手下的一名勇士,史詩在他去請洪古爾途中有一段對於他酣睡的描寫,而喚醒他的便是他的坐騎白龍駒。
史詩是這樣描述的:
勇士來到茫茫的荒原,搭起爐灶,把枯木點燃,紫色的銅鍋裏,將紅茶熬煎。他胡亂地把茶揚了一氣,把一大塊酥油放進茶裏,然後他喝起濃釅的茶水,三川柳似的周身紅遍,皮條似的舒展身軀,躺倒酣睡。
熟睡了七七四十九天,那潔白的駿馬,噅噅嘶鳴,口吐人言:賽力罕塔卜克將軍呀!難道咱們是為了睡覺,才來到這曠無人煙的荒郊?
《江格爾》中對於英雄出征前酣睡的描寫並不少見,隻是英雄酣睡的地點不同,有的在山中,有的在山林中,有的在荒野上,而無一例外的大都在戰爭的前夕,喚醒英雄的一般都是他們的坐騎,醒來之後的英雄精力充沛、體力過人,在戰爭中表現得更加勇猛,從而取得勝利。
洪古爾在活捉魔鬼端殊日格爾勒前夕,在清涼的泉邊,茂盛的草灘上四肢伸展像皮條,全身紅得像三川柳,直睡了七七四十九個黑夜和白晝。
史詩對他的阿冉紮赤駒描述道:
吃飽了草灘草,喝足清泉水,脖頸已胖的齊耳,身上已膘滿肉肥。
洪古爾在睡醒之後更是精力過人,史詩中說他“公駝般的吼叫了一聲,犛牛般的伸了一個懶腰。”
然後洪古爾出發後,先是砍掉了魔鬼的使臣,又騎馬飛馳3個月,直奔魔鬼的宮殿,10萬黑魔也未能抵擋住力大無窮的洪古爾,最終將魔鬼端殊日格爾勒活捉。
對英雄酣睡的描寫恰好反映了蒙古族人民原始思維邏輯的審美意識。他們發現如果困頓體乏,隻要踏踏實實地睡一覺,體力、精神自然就會恢複,從而精力旺盛。因此他們認為,英雄同樣需要通過酣睡補充體力和精力。
英雄們酣睡起來非常人能比,一睡就是幾十天,甚至幾個月。人們相信睡的時間和體力的充沛成正比。而給予英雄們睡覺的時間越長越表達了蒙古族人民對於力量的推崇。力量、精力、強健是英雄的標誌也是這種原始邏輯審美意識的又一具體化形態。
另外,英雄的死而複生在《江格爾》中也占有重要的位置。江格爾、洪古爾等都經曆過死而複生的事情,從他們關於死而複生的描寫中,也可以發現蒙古族人民對於生命的審美意識。
從中可以發現兩個鮮明的特點:一是,搭救者往往為女性。在蒙古族原始人們的思維中,女性是生命的締造者,她們既能孕育生命也有起死回生之術。因此在《江格爾》中,婦女形象有著神奇的一麵,她們個個都有著非凡的本領。
如江格爾的妻子阿白·葛日洛能辨別真偽,且能牢記住99年前往事,預知未來99年的事情;洪古爾的妻子卓莉讚丹是個神仙般的女人,她不但預知世事,還能變出鐵馬、鐵兵阻擋敵人;洪古爾的母親希莉苔·讚丹·葛日洛夫人有著薩滿般神奇的法術。
這些具有超凡本領勇士的妻子們,還個個美貌如花,多才多藝。如洪古爾之妻卓莉讚丹,她像永不調零的花朵,她有著白皙的前額,肌膚好似白絲綢,身段長得豐滿而秀美,兩頰紅得活像草莓,10個指頭細而又長,全身閃射著朝陽般的金輝,還有一副善良心腸。滿腹的學問,含而不露,滿腦的智慧,使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