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頓時又哈哈笑了起來,“好,明日此時,你若是拿不出五萬兩來,從此休想再見燕舞一麵!”
“老鴇兒。”冷書離道,“此事空口無憑,你得立據,明日若是此人拿不出五萬兩,燕舞便得乖乖跟著我走!”
“喲。”老鴇笑道,“還是賈先生想得周到。那是自然,自然要立據為證的。”
當即就請這凝香樓裏的先生寫了一張字據過來,白紙黑字例明一、二、三條等等諸事,一時嚴白義、老鴇、冷書離三人,俱都按了手印,算是立了據。
霍山廷在一旁看著,興奮之情竟是掩都掩不住,望著冷書離道,“賈賢弟,要我說,像燕舞這等朝秦暮楚之人,你替她贖身是何苦來著,白白惹人笑話不是……”
冷書離卻不多加理會了,冷著一張臉,哼了一聲,抬步便走,老鴇隻當她還在氣頭上,哪裏敢惹,反是霍山廷哈哈一笑,說道,“賈賢弟,慢走啊,慢走。”
冷書離哪裏理會他,與香荷兩個,火燒屁股一般出了凝香樓,直待雇了一輛馬車,上了車,馬車啟動了,這才長出一口氣,香荷更是捂著胸口道,“公子,方才可把我給嚇死了。”
冷書離亦長出一口氣,“此招著實凶險,幸得霍山廷那個笨蛋撞了上來,倒省了不少力氣。”
香荷捂著嘴嘻嘻一笑,一臉神秘的道,“霍山廷還隻當是你被戴了綠帽子……”
冷書離亦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人就是一個死要麵子。上回因著我與他搶人,著實恨上了我。還當我與他一樣呢……”頓了一頓又道,“看來他們對我的疑慮盡消了,想必是柳嫣然那裏已經同他說了。”
香荷就點點頭,“那柳小姐倒是個能幹的。”一時又笑了起來,“方才我們明明看到馬長遠進去了,你說若是叫霍山廷知道了,不知道他該氣成什麼樣子……”
一時兩個就在這馬車裏又撲哧笑了一陣,也就平平安安回了賈家別院,洗梳畢了,這才方爬上床,一夜好眠的到了第二日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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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日起了個大早,洗梳畢了,便就與香荷一道,來到院中打拳,因是開了春,天亮得倒是早,彼時雖是春寒料峭日,卻已有鳥兒飛上枝頭,晨曦之下,兩人一通拳打下來,不免連鼻頭都紅了,身上卻是出了一點微汗,隻覺頗是暢快的,望著棉花欲要爬上樹去撲那鳥。
兩人望著棉花那黑滾滾的身子,哈哈笑了一通,譏諷它,“你胖成這個樣子,還想撲鳥?鳥不撲你算是好的了。”
棉花卻是哪裏能懂,黑呼呼一團上了樹,那鳥卻是早已撲靈一聲飛走了,一時瞪著那圓溜溜的眼睛,腦袋偏向一旁,望著院中這兩個笑嗬嗬的人。
“這一大早的,你們在這做什麼呢。”
兩人就回過頭,原來卻是那段正文,一襲白衣,白意盈盈的行了過來,衣擺微微晃動,卻是連半滴露珠都不曾沾上,立在冷書離麵前,居高鄰下望著她,“可用過早飯了?”
“見過王爺。”香荷便就朝他行了一禮。
冷書離這才反應過來,忙朝他抱了一拳,說道,“王爺。”
段正文卻隻望著她,麵上表情怪異,說道,“往後你還是別同我行禮了,我看著你學著男人的樣子行禮,不知為何心中說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怪異之感……”
“我……”冷書離一時語結,沒好氣的道,“這可是王爺說的,往後我見了你,可不行禮了。”
“嗯。”段正文點點頭,一把拖住她的手便走,“醉八仙送了小籠包與麵來,我幫你也叫了一份,一同吃。”
“我……”冷書離見他牽著自己,下意識就想掙,“王爺,兩個大男人,手拉著手,成什麼樣子,若是叫外人看到了……”
“此處哪有外人?”段正文道,手上竟是愈加用力了,冷書離掙脫不得,便就隻得任由他牽著,行至了餐廳裏,賈家三兄弟早已在那廳中,埋頭將麵條吃得不亦樂呼,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見是冷書離,高聲招呼道,“四弟,快來快來。今日王爺做東,醉八仙的哨子麵當真好吃得緊……”
冷書離便點點頭,到底是掙脫了段正文的手,就端過一碗麵,笑道,“與王爺一同用早膳,當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
段正文頓覺她此話頗為受用,滿意的點點頭,“此話聽來還像些樣子。”
冷書離不免心中腹誹,與聽不出好賴話之人講話,便如同那對牛彈琴,真真是白費力氣。當即就不再理他,一門心思將那麵條吸得嘩嘩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