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你竟還有此般能耐(1 / 1)

“你是霍山廷的手下,還是馬長安的人?”她腦中逐漸冷靜下來,這才抽出心思打量此人,他是半側身對著自己,她躺在床上,從她的角度望過去,可見此人麵若冠玉,劍眉星目,渾身氣勢,卻似在霍山廷、馬長安二人之上。

又見他身上所穿之衣裳,布料考究、用料上乘,上頭所繡花紋之繁複,更是非尋常人家可有,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貴之人,如此傲驕之人,會聽命於霍山廷與馬長安?

可自己自出賈家堡以來,所得罪之人,便就霍山廷與馬長安,若將自己擄來的不是他二人,又會是何人?

且此人還知道自己是冷家二小姐,連賈家堡之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賈家老太太是皇親,此人……莫非是朝廷中人?還是爹爹的敵人,想要將冷家趕盡殺絕?若如此,那在凝香樓裏的妹妹,豈非也……

思及此處,隻覺頭疼欲裂,如何也想不通透,一時又是一身的冷汗冒了出來。

那人卻是哪裏知道她心中這許多的想法,見她久久不再開口,這才道,“你說得累啦?沒話可講啦?”

冷書離這才回過神來,白他一眼,心道,莫非今番當真要命喪至此?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重回義陽,然則家中大仇未報,爹娘尚在邊疆受苦,萬不能便這般死了。

當即打定主意——且與此人周旋一番,若能保命,再且徐徐圖之不遲。

那人見她依舊不說話,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即無話可說了,那便輪到我來問你了。”

又指了指桌上的那茶,“此茶可是你賈家堡新培育的茶?”

冷書離便望了一望那桌子,見正是自己在藺家園時與藺輔堂所喝的那一個小茶葉罐子,說道,“我躺在這裏,看不清。你先解了我的穴道。”

不料這人卻也是理也不理,隻朝那執劍之人打了個眼色,那人便徑直行了過去,將那茶葉罐子拿了過來,在她在眼前晃了一晃。

“這下子能看清了罷?”

“看清了!”她無奈道。

“是你賈家堡新出的茶?”他問。

“是!”她沒好氣道。

“我說呢。”一時隻聽得那人喃喃自語,“賈家堡的茶,沒有道理我沒有喝過。原來竟是新培育出來的。”又問她,“此茶是何人所培?”

“我!”她仍舊極是沒好氣道。

“你?”那人一臉驚詫。

“不錯!”冷書離道。

“不錯,不錯!蠻好,蠻好!”此人竟然撫掌而笑,倒是可見這番誇讚當中的衷心。

“哼!”冷書離冷笑道,卻仍是忍不住自誇一番,“此茶我培育多年,一直不得要領,直到去年方培育出來,這葉乃是今春的第一道葉……”又白他一眼,冷聲道,“便宜你了。可知這茶放在藺家茶園裏,一兩茶葉五百兩銀!”

“不錯,不錯不錯……”那人竟是投來了幾分讚賞的目光,點點頭道,“倒不知你竟還有這能耐。從前隻知你冷家女兒……”

“從前隻知我冷女兒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嘛……”冷書離哼一聲道,“此話你已說過,用不著再說第二遍!”

那人就嘿的笑了一聲,“你倒是個有意思的。也罷,那我就再來問問你,你明明已經死了,為何還活在人世?又入了賈家堡,你用何樣方法得了賈老太太的歡心,肯叫她長子收你為義女?你眼下女扮男裝混跡在藺家,想做什麼?莫不是想替你冷家翻案?還有薑利宜的謀反之案,你知道多少?且都一一道來!”

他接連數個問題,連翻問來,句句如同悶雷,一記記敲在她心上,在她腦中轟轟而響,萬不料自己所行之事,竟是都叫此人全部知透了……

一時聲有厲色,“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何人。”此人笑著道,一邊搖著折扇,一邊搖頭晃惱,風流瀟脫之態,的確不是馬長安與霍山廷可比,那他與那二人是否有關係一事,應暫可排除。

冷書離一時卻覺背部一陣陣寒涼傳來,不由自主的,竟是打了一個哆嗦,一時心中籌謀,此人即知我底細,且與他周旋一番,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意欲何為。

“明人不說暗話,你即知我是誰,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想怎麼樣!若你是霍山廷與馬長安派來的人,你盡管叫他二人過來,我可不曾怕了他們!”

“哦?”那人笑著道,語氣裏竟是含了一絲讚賞,“你倒是個厲害的。這二人你自是不怕,隻是你若是沒有了,你那叫燕舞的妹妹失了你的保護,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