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庭的風,比往日猛烈的許多,她的鼻尖嗅到了一絲血氣。
古真殿的方向!
“這個時候,會是誰受傷了?南嶽神君嗎?”
鹿箭東想西想,好奇的跑過去。可剛到殿門口她猛的收住了腳,當即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那位神君看起來脾氣很壞的樣子,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這麼想著,鹿箭準備離開。剛邁出腳,眼尖的看到,虛掩的殿門旁,似乎攤開了一塊白布。
她心裏雖然害怕,可抵不過好奇心。悄悄的蹲下,伸長了手臂去夠。就在她整個人幾乎全趴在地上的時候,指尖終於觸到了白布的一角。
手指抓抓撓撓,白布越來越近。鹿箭的臉側就是殿門的縫隙,從裏麵飄出陣陣血腥。她可沒有膽子往裏瞧,飛快的抓了白布拔腿就跑。
一筆一劃,密密麻麻。半幅衣擺寫滿了字,在結尾處赫然印有一隻鮮紅的掌印。
鹿箭捧起來嗅了嗅,那是血。
“咦,太惡心了。”她從內心裏很排斥這樣東西,總覺得上麵有好幾層黏糊糊的怨氣。
“咻,咻!”破空而來的聲音,是有什麼人過來了!
情況緊急,鹿箭害怕之下,也顧不得惡心了,一把團起布片塞進衣襟裏。手撚起指訣,嘴唇噏動間,身影消失在不速之客到來之前。
雲蘇本來建議分頭找,可天愚表麵答應,其實還是寸步不離。對於這位神官,以往打過不少交道,從沒見他如此沒有主見。
然而從古真殿方向傳來的死氣,卻讓他按下這個疑惑。
天愚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兩人對視一眼,心裏俱都一涼:“不好!”
端木償揚的屍首橫陳在大殿中央,他的佩劍被扔出了丈遠。雪亮的劍身一點血跡都不沾染,可地上已經蔓延成了一灘小湖泊。
“晚了,晚了。”天愚喃喃自語,走開在殿內開始翻找。
雲蘇的目光落在端木償揚的心口,那一道傷痕極深,是致命傷。
趕在天雷之前,他就已經畏罪自裁。
金庭才因此絲毫未損。
然而,後一句話頗有些不合時宜。
不管怎樣,大局已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雲蘇決定把此地交給天愚,可就在他即將開口的時候,卻發現些不尋常的地方。
“天愚大人,端木償揚的衣擺被撕掉了半幅。”
天愚應聲而到,急切的問:“在哪裏,一定是留下遺言了!”
雲蘇也想到了此節,可此地終究是別家仙宮,斷不能貿然搜尋。可天愚卻不管那麼多,埋著頭一徑翻找。
“天愚兄,其實不必如此緊張。他是否留下遺言都不打緊,如今證據確鑿,他這已死之人是抵賴不了的。”
“說的對,說的對。”天愚一味應承著,可眼珠子卻仍舊在殿內不斷的瞄來瞄去。
雲蘇還有要事在身,哪能陪他在此耗費光陰。為了盡快脫身,他悄悄的從端木償揚衣服的毛邊處扯下一根絲線來。瞅準個空子,在背後輕輕彈出,落在三丈外的櫃子下,儼然半幅衣擺。
“誒?天愚兄,你看那個是不是?”
天愚忙不迭的跑過去,費了好大的力氣趴在地上扯出來,卻大為失望。
是,倒真是。
隻不過,空有兩個毫無意義的大字: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