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呀?”端木償揚一歪頭:“如果說瘴氣已經侵入了地下水脈,那你們每日吃的東西、每天喝的水中豈不是都有毒嗎?你們族中即便是有抵抗的藥物,也禁不住這樣日積月累的侵蝕啊!”
“這個嘛……”楊哈娜無意識的甩動著手中鞭子:“我倒是從來沒想過,其實我們一般也不需要吃藥的。隻要不進入風穀和蟲穀,平常的一點瘴氣沒什麼的。”
“你們還真皮實!”端木償揚傻眼,隻能嘿嘿一笑。
“此地怨念深重,山穀無風,怨氣日積月累,與山中毒草融合化為瘴氣。不知這種情況已經積蓄了多少年月。”
楊哈娜非常認真的回想,許久後才道:“我真的不記得了,好像從記事開始,就知道有這麼兩個地方是不能去的。”
對於這個端木償揚倒是有些發言權,他忙不迭插嘴道:“我知道,我這幾天找到了倪大哥說的采藥人,他原來就是給你治傷的大夫……”
道靜目光一厲,但已經來不及,楊哈娜立即反應過來,他拉著道靜前前後後的摸摸拍拍,氣急敗壞的道:“奇楠哥哥你受傷了?是不是阿媽為難你了,你怎麼不還手啊!”
“嘁!”端木償揚抱胸冷笑:“他是替你挨的鞭子,人家心甘情願。三十鞭子啊,眼睛都不眨一下。”
見楊哈娜難得的吃驚,他添油加醋道:“你可知從前他手指破一點皮,那都是天台山的大事。如今他這麼為你,都是瞞著所有人的,這要是讓他的師尊知道了,別說是你這麼個祭司,便是你們堂庭之山他也給你踏平了!傷了神仙,是要遭天譴的!”
端木償揚眼一斜,怪聲怪氣的道:“他這麼為你,你怎麼謝他啊?”
“別廢話!”道靜不自然的繃著臉岔開話題:“這石屋外空地頗為寬敞平坦,想必就是黑衣人日常操練的場所。”
“這也或許那也或許,隻能猜了。”端木償揚興趣缺缺,徑自在屋中轉來轉去。
看著他這跳脫的樣子,道靜隻覺得頭痛感似乎又回來了。他捏捏眉心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卻聽得牆角發出了一聲驚呼
端木償揚弓著腰,臉都快貼到了牆壁上,他把手臂往後一伸,翅膀一般揮動著招呼著道靜:“你過來看看,這好像有字!”
“嗯?”道靜轉過頭去,卻一陣眼花,覺得端木償揚的身影有些模糊,他原地閉目休息一下,開口道:“什麼字?念來聽聽”
“哈哈,呃哈哈,嘿嘿……”回應他的是幹巴巴的一連串笑,端木償揚艱難的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不認識。”
道靜對他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當下猛的一睜眼,大步上前一把把他拽開。剛想說他幾句,卻在目光接觸到牆壁的那一刻,愣住了。
牆上的字有些模糊,但難掩靈秀之氣。一勾一劃山川和嶽,端的是一筆好字!
隻不過用的古法的篆字,怪不得端木償揚不認識。
道靜自小抄寫古籍所以才認得,不過也得一個一個看過,他下意識的念了出來:
東方未明,顛倒夙夜,七百三十,一日命絕,蒙氏何辜,盡喪吾手,迷途難返,謂之何哉!
沈靈霄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