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一輛馬車與五匹駿馬正在向前麵的城池駛進。
夜色朦朧,難辨城樓上的門牌。可從城影上來看,定時一座極為廣闊、極為胸圍、極為繁華、至少有幾百萬百姓居住在其中的城池。這樣的城池,當今天下並沒有幾個。
車馬已到近前,由於時間尚早,城門還沒有打開,守城的士兵也都還在熟睡中,車中馬上的人都沒有大聲說話,讓士兵替他們來開門,而是靜靜的站在城門下等待,不時輕輕的說上幾句。
太陽終於升了起來,它的光芒撒滿了整片土地,萬物開始蘇醒,雞鳴也漸可以聽見,一切都充滿了生機,高興、歡快的迎接全新的一天。
在陽光下,門牌綻放出耀眼的金光,上麵用純金的墨汁寫著兩個大字——長安。兩字筆鋒蒼勁有力,給人一種非凡的氣勢,這就是大唐的首都,皇城的所在。有幾個守兵走上這高四十多丈的城牆,低頭一看,就見城門下站著幾人。仔細一看,發現其中一個騎著一匹黃棕色馬的男子全身發出了一種王者之氣。見到了這個男子後,守兵立刻又向城樓下衝去。沒過多久,城門就開了,一位身穿官服的青年軍官快步出來道:“讓殿下在此等候,屬下罪該萬死。”說完便跪了下去,跟他出來的幾位守兵也與他們的長官一同跪下。黃棕色馬上的男子,身穿藍紫相間的華服,上麵繡的花紋甚是精細,無論是什麼物體都是形神皆備。衣服的布料也是非常少有,乃是用南海銀魚魚絲織成,水火不懼,刀槍難入。在市場上,這種布料最少也要賣五十兩黃金一匹。這男子的相貌並不出眾,但是他卻具有一種特殊的氣質,這使人見過他後就再難忘記,他就是秦王李梓豪。
李梓豪對那守城的軍官笑了笑道:“沒事的,你們可以起來。”話說完就率眾人走了進去,而那些官兵直到他們走了才漸漸站起來,目送秦王遠去。
長安城不愧是一國之都,現在雖是清晨,但是街上的行人已經相當多了,有出來晨練的,有擺攤的,有聊天的,等等,顯得相當熱鬧。這些人皆是衣著光鮮,容光煥發,生活得安逸而舒適,即使他們隻是尋常的百姓。
長安的道路由一塊塊平整的青石板鋪成,道路四周的房屋雖然占地不大,也不金碧輝煌,更沒有非凡的氣勢,但它卻絕不簡單,房屋之間排列密集、整齊,沿街道左右對稱,每一間房屋皆是小巧而精致,並且具有自己的特色,這就讓平凡的街道散發出不平凡的氣息,也隻有京城才會有這種特色,這樣的氣息。而這一切都隻因為它是京城,一個王朝的中心。
五馬一車靜靜的走過了一條條的街道,在這些道路中,每一個人隻要一見到李梓豪就立刻跪了下去,還有一些人就跑回家中拿出一些水果或物品來送給李梓豪,李梓豪也不退卻,微笑的收下。
道路上的人漸漸稀少,李梓豪他們已經走出了百姓居住地,進入了王府胡同。這裏是朝廷官員所住的地方,景色自然與外麵大不相同,這裏街道兩旁不再是一幢幢的房屋,而是一座座廣闊宏偉的莊園,莊園牆壁由一塊塊花崗石磚砌成,高達十丈有餘,莊園的大門均是朱紅木所做,且莊園門口都放著兩隻用玄武岩雕刻而成的石獅。石獅刻的極為細致,若是在夜間看到,你一定會認為它是一頭真的雄獅。這些石獅不單單隻是裝飾品,它們還是權貴的象征。王、侯一級的莊園門口的石獅雖也是玄武岩所做,但在其表麵漆上了純金的金漆,並將它的眼珠換成一對龍明珠。龍明珠是夜明珠中的極品,夜間的時候龍明珠便會發出與月光相近的光芒。三公級別的莊園門口的石獅與王、侯一級的差別不大,隻是石獅的眼珠是用不同材料製成的。再往下幾級就是銀獅、銅獅、石獅,這樣排列。
已過了很多個莊園,李梓豪他們還是沒有說話,而這時車裏傳出了一陣陣咳嗽聲,李梓豪聽到了這聲音,當下調轉馬頭,向馬車走去。這輛馬車是由兩匹純白的駿馬拉著,這兩匹馬,每一匹都可以說是上等的號碼,用來拉車實在有點可惜。像這樣的馬本應該自負高傲,不會配合的像現在一樣那麼合拍,而拉車的馬夫卻能將兩匹這樣的馬訓練的極為聽話,使它們成為真正的拉車的馬。馬夫穿著非常簡陋的衣服,但這些衣服沒有將他的英氣掩蓋下去,隻見他不過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少年,肌膚勝雪,麵容裏寶氣神光,猶如玉佛臨世,目光流轉間燦然生輝,奪人雙目,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馬夫,可他偏偏是一個馬夫。
馬夫見李梓豪走了過來頓時停止前進,下車躬身行禮道:“不知秦王有何吩咐?”
李梓豪揮了揮手示意他起身道:“宋將軍,不知熊俊傷勢如何?”
馬夫道:“從蜀山鎮到長安有半個月的路程,由於我們減慢了速度,現在已經是一個半月了。蕭公子曾對我說過,一兩個月後熊兄便可以好轉,三個月後熊兄便可以好轉,三個月後熊兄就可以恢複到以前的狀態,所以……”話被馬車裏傳出的聲音打斷道:“秦王不必如此擔心我,我的傷早已好了五六成了,昨天不是還和秦王喝了一場嗎?”
李梓豪道:“就是因為昨天喝多了,所以我才怕加劇你的傷勢,何況剛才我還聽到你的咳嗽聲,如果傷勢有變,你一定要說出來。”話說完,一人就從車廂裏出來,這人寬目橫眉,皮膚黝黑,英明神武,正是熊俊。
熊俊微笑著道:“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剛才我不過是覺得這裏實在是太靜了,所以就咳幾聲嗽,讓這裏不那麼寂靜。”
李梓豪道:“你覺得安靜的話,可以和宋將軍、陳將軍等人說話,再不行你還可以與我說,為何要咳嗽呢?”
熊俊道:“這裏和外麵有所不同,並不是想講什麼就能說什麼,因此一時我想不出有話題可說。還有,你一路上不是收老人送的東西就是接小孩送的水果,忙得不得了,我哪有時間和你說什麼?”
李梓豪還想再回他一句,可突然有幾個身穿官服的宦官走了過來高聲道:“聖旨到,秦王李梓豪接旨。”
李梓豪等人見聖旨到,瞬間下馬跪了下來,李梓豪道:“臣李梓豪接旨。”
宦官見眾人都跪下後便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命秦王李梓豪火速進宮,朕有要事相商。’欽此。”
李梓豪等人磕頭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之後李梓豪幾人站了起來接了聖旨,李梓豪便問那幾個宦官道:“劉公公,不知父皇找我有何事?”
劉公公道:“秦王殿下,老奴也不太清楚。你現在和我等一起進宮,不就可以知道了嗎?”既然是聖旨,李梓豪也不敢有違,回頭與熊俊與馬夫說了幾句就隨劉公公走了。
馬夫等秦王走遠了才道:“熊兄你真的沒事?”熊俊正要回答,忽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那馬夫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他,將自己的溫厚內力輸入熊俊體內。熊俊順著他的內力逐步壓下了體內翻騰的氣息。一炷香的時間,兩人運功完畢,馬夫便將熊俊扶入了車中,然後離開車廂,對馬車右邊的身穿軍服的少年道:“夢吉,這事千萬不要讓秦王知道。他現在的事已經很多了。現在皇上又招他進宮,不知要讓他做什麼事,我不想秦王再為此事煩心。”青年道:“宋大哥放心,我定不會告訴秦王。”
馬夫道:“那就好,我們走吧。”於是馬夫繼續向秦王府駛去,完全沒有發現胡同暗處有黑影一閃而過。
秦王府是屬於第一級別莊園,從外麵看上去它的占地少說也有千畝,它的圍牆比其他的圍牆略低,但府門卻特別的高闊,足有十四丈長,七丈寬。這種差別更好的體現出了這裏主人的尊貴,同時也讓莊園氣勢非凡。府門兩旁各站著一個門衛,他們見這四人一車進來,趕忙行禮道:“參見二位將軍。”
進入王府後,便見一條翠瓦回廊映著陽光蜿蜒而上,似乎青龍入海,延伸不知向何處。回廊兩邊分是青池與花林,池水清如明鏡,回廊的倒影與本身相連,形成一幅別具特點的圖畫。花林清幽,林間鳥啼蟲鳴,風拂樹梢,萬籟之聲充盈耳際,使人忘俗。走過回廊,就來到了住宅區。王府的每一間屋子都是別具匠心,各有風格。卻能與周圍的景物相結合,顯得格外和諧自然。眾人到這裏就紛紛下馬,然後幾個身穿布衣的家丁走了過來,將四匹馬一輛車拉走,而馬夫將熊俊從車中扶出後就道:“大家可以去休息了。”話音一落眾人就四下走了,隻有那軍服的青年還留著。這兩人走的方向與其他人有所不同,其他人都是朝兩邊走去,而他兩人卻是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