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陳嚭進軍掃蕩寇民,正要乘勝追擊,傳來夏侯燎兵敗一事,道:時道遣族弟上將軍時印引軍叩關。陳嚭問到了何處,回說駐軍南安,眾將不知如何是好,“小梅關至要所在,一旦失守,賊軍必鼓氣北上,或南北夾擊,或直逼建康,吾等危矣!”陳勞道,“然主公挾新勝之兵,威嚴正勁,時道分兵各處,守東南西北,用意可知,料其勢在防守,不敢主攻,而我等何不引彼之力,為我所用?夏侯燎曉暢軍機,小梅關形勢險要,易守難攻,無需憂慮,眼前軍機,可遣一員大將追擊,主公親率勁旅,聞衡州將領昏聵,擒賊先擒王,直進梁化……”
話說之時,人報伏波將軍、象國公趙彰率百騎拜帳,陳嚭請入中軍,問:“將軍怎的百騎到此,大軍安在?”彰道:“軍在靜州,梁雲所部軍兵已出始安,將到零陵與陳昌、陳敬二位將軍會合,吾聞將軍追擊寇民,卻時印援軍小梅關,故而先紮軍馬在後,前聽將軍計議。”陳嚭得意,將前翻計議說與趙彰,彰道:“將軍雄略,願聞指教!”“且領大軍相會,”陳嚭言說,“不知將軍行路可有時軍挑戰?”“因我斬殺來使以明心誌而絕賊子之心,時道雖心中憤恨,畢竟不敢擅自出戰,苟有零星不服膽戰者,不足畏懼。有使者首級在此,請將軍過目。”趙彰回營。陳勞問:“未知將軍如何處置?”嚭道“可使趙彰率軍破擊寇民,取回陳昌、陳敬二位將軍,且請先生斟酌,以為如何?”伯辛道:“或有不妥,可使趙彰遣將校西行迫擊,主公卻遣上將以協助之名監戰,而讓趙彰領軍開庫路,以為先鋒。”陳嚭以為高見,深表其意。趙彰走後,陳嚭遣使傳話,道如此如此。
話說梁雲將兵到零陵,陳昌、陳敬出城迎接,二人受陳嚭指教,心中機警,不肯讓大軍城內駐紮,借口城池狹小,且駐內外,便宜攻防,梁雲無奈,隻得從之。雖有人口舌不滿,趙彰充耳不聞,鎮泰自若。
為以防萬一,陳昌與陳敬商議,昌自領一支軍馬城外與梁雲共同駐軍,以為犄角。梁雲設宴款待,祝酒恭言:“靖國公神武梟雄,上將軍能征善戰,謀士如鯽,猛將如雲,料區區時道,忤逆奸黨,何足為患,梁雲不才,忝列將軍麾下,必能薄建微功,衣錦還鄉,於願足矣。”
說的陳昌心花怒放,喜不自禁,隨而開懷暢飲,開始時尚且推遲:“軍命在前,不敢貪杯!”然梁雲勸說有辭:“先夏侯燎將軍撫川一役斬趙萌,威震敵膽,惶惶其心神,天命上將軍進駐安樂,我家主公隨後便到,合兵一處,必破賊兵!”解開症結,頓無憂慮,多飲幾杯,不絕酩酊大醉,回到帳中宿歇。營帳外,廣栽鹿角蒺藜。夜半,腳步之聲隆隆,職事將軍問道:“你們是哪班的軍士,怎的紛嚷?”回說道:梁雲將軍帳下軍士換防!以是不加懷疑,放行不顧。長夜露濃,睡眼惺忪,軍士長久奔突,神色漸漸疲累,乍然一聲呼號,驚破睡夢,望眼看去,營帳外刀光火海,廝殺叫喊,亂成一片,不能靜止。為首的一員大將,正是趙彰的護衛將軍張超,高叫:“休教走了陳昌!”提刀縱馬,直入中軍,無人能擋。帳內陳昌聞聽,想必是敵軍夜襲,慌忙綽槍在手,奔出帳外,不提防斜影裏殺出一員上將,被連盔帶腦,劈作兩段。原來趙彰早有謀略,兵到臨賀時,知陳將二人已納梁雲,結為一處,遣將軍張超領三千護衛精兵連夜趕赴梁雲軍中,配合行動。
敢問將軍梁雲現在何處?原來在張超騙過職事將軍,夜襲陳昌時,梁雲率軍趕往永陽郡。人口銜枚,馬摘鑾鈴,疾速前進。小校裝扮成陳軍摸樣,奔逃到永陽城下,叫開城門,報說:“梁雲反亂,夜襲陳昌將軍,兩軍混戰一團,特來求救!”守城將士報知陳敬,登上城樓瞭望,果見城南遠方陳昌駐軍處火光衝天明亮,呼天喊地之聲不絕。陳敬欲領軍出城馳援,將校道:“恐防有詐!”敬道:“眼見為實,如何作假?”更不聽勸言,率軍出城。後軍過護城河不遠,箭如飛蝗,迎麵撲來,躲閃不過,陳軍士應弦倒地,慌亂如麻。陳敬高呼:“快撤回城!”卻被一箭射中,落地身死。梁雲揮軍掩殺,城上抵擋不及,紛紛逃竄。得進零陵城。一麵報知趙彰,同時進軍湘東。
陳軍餘部逃竄,到山下轉角處,卻遇一員壯士,攔住去路,一個回合便將對陣將校活挾過來,部眾盡驅塢內。護衛將軍張超追擊到此,壯士便出。張超問:“汝乃陳軍?”壯士答:“陳家子孫盡在塢內。”超道:“何不獻出?”壯士馬上道:“若能贏得手中寶刀,我再獻出不遲。”張超大怒,綽槍向前,交馬一合,先射一箭,卻被躲過,再回頭來,壯士刀落。帳下軍士報入梁雲軍中張超戰死。原來趙彰並不曾回中軍,連夜潛行至梁雲處,當時下令,教護衛將軍領三千輕騎,追擊陳軍餘部。當時聽說,嚇了一跳,直不敢相信:“張將軍虎勇冠三軍,怎的敗陣?”遂領軍馬觀看,高崗處見那壯士,身長八尺,儀容魁偉,手提格虎長刀,威風淩淩。趙彰暗喜,教導梁雲如此如此。見有大將出陣,壯士便出,問道:“來的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