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祺圍著左右轉悠,仔細打量,陰陰地笑著問說:“叔叔終究是到哪裏去了?”摸著下巴,眉開臉笑。文明故意推開文祺,一邊說道:“哪裏是了,哥兒們乘興貪玩,身上的漆墨還沒幹透,因此耽誤時辰,小小年紀,怎敢這樣胡思亂想?”文明欺負文祺年幼無知,因此編謊話騙他。“漆墨還有香氣的呢,叔叔以為那去處不錯,怎不想著帶我也去?”文祺不以為然。“你可要好好讀書呢,怎的漫天想著玩的事情,”文明擺出叔叔的樣子,義正言辭的教訓說道。
“既然叔叔不說,暫先回去吧,我去找老爺說話,”文祺說著轉身要走。前腳沒有落定,背後文明一把抱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要胡亂說話,道:“小祖宗,你可不要張揚,敢情我認你作叔叔都行!”最後扭捏不過把前後原委的事遮遮掩掩的都說了,頗有意猶未盡的滋味在心頭,文祺聽的直喉頭跳動,出人意料的竟然撂下一句話說:“叔叔明兒也到我去吧?”文明嚇得汗如雨下,惶恐的磕頭認罪,求情文祺不要與人說知,不敢相信,等到文祺攙扶起文明,拉到拐角說話,文明終於放緩一口氣息,如釋重負。文祺說道:“但曾書上說道,還沒親試,叔叔怎不帶我去看看?”文明兩隻眼目不轉睛的盯著文祺臉色看,茫然地問道:“那裏有什麼好玩的,你一孩子懂得什麼?”話沒說完,文祺就啐了一口,惱怒的罵道:“有誌不在年高,無能空有百歲。我才不小呢,況且小與不小,不是你說了算,試過才能知道,說的真不能讓人明白。”試探的再問他道:“祖宗不要害我,你可真要去?”文祺僻靜處與自己說了幾句話,各自散去。文明原本好意把話激他,不知道這衣冠束帶的孩子竟然有這樣的心,後來文祺參與自己,文明又竊竊私喜。
第二天入夜,文祺早急不可耐的在約期地方等候,照了麵,文祺問文明怎樣出門能掩人耳目不讓外人知道,文明不讓多問,盡管跟在自己後麵行走,躡手躡腳不敢輕易發出響動。轉過先前的林蔭小道,踅摸到背後的院牆下,密林遮掩,況且平常沒人到這荒蕪的地方鑽,因此沒有外人知道這裏,文明抱開一叢花草,扯開靠在牆上的枯木枝葉,牆跟竟然一眼洞穴出現,文明讓文祺從下麵鑽出去,文祺扭捏著不肯情願,說道讀書的君子怎麼能鑽狗洞呢,文明不自禁的嗬嗬笑起來,勸文祺說道:“是男人遲早都要鑽的,還大丈夫呢,這有什麼?長大了還有的鑽的呢。”壞壞的說到別有意思時候,自己也禁不住赧顏羞色。文祺還沒醒悟,已被文明一個飛腿踹出去,緊跟著自己也鑽過。兩個人三圈五轉,七回八繞的終於走到一個地方,好像是誰家的後院,瞧見依稀人影輕掠,文明停住腳步與文祺低聲矚道:“進去之後你我夥伴相稱,不是叔侄關係,免得不必要麻煩,再有換個名字,便宜稱呼。”
文祺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規矩,隨口說道“真君子”。“還真好漢呢,這個不行,不如你是郝善,我作鄭一,”文明覺思甚好,自鳴得意。文祺不知實景,直跟在文明身後,不敢擅離半步,心理砰砰直跳,空氣都變得堅硬厚實。文明之前俱已安排妥當,門開出,一股濃烈的香豔氣味撲鼻而來,文祺挨不過噴嚏直打,似乎紅木門開,新生無形障礙,不能明眼向前。幾個妖嬈女子迎麵走過來,呼喊叫喊聲音撕碎骨髓,當時溫暖時節,都是薄紗香肩,酥胸隱約閃現,顛簸峰穀,風流儀態灑遍。看見文明在眼前,都簇擁著貼在懷裏親切。還沒等文明說話,又要在文祺身上“動手動腳”,文祺不自覺的退後步子,一時間還不能適應。文明與老鴇子說話:“有新鮮的人兒沒有?”老鴇滿臉堆笑著說:“今個兒來的新人,不過……”搓著手,盯著文明說話。
“我引來的兄弟富貴非常,若是能夠滿意,千金尚且不在話下。”當時文明就給了老鴇百金酬謝,老鴇信任鄭一,更領會其中意思,立馬引文明與文祺兩個朝閣樓上走。老鴇眨眼看懂文祺是初次客人,尋思著怎樣計議謀劃。女人們把文祺與文明分開兩處,不能兼顧。文祺舉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被老鴇推到一間僻靜雅居,垂簾幔帳,收拾的簡約幹淨,正廳當中擺放一張琴,茶已經沏上,回頭看,門已經被反鎖。牆上貼的是美人出浴類的書畫,有一副巫山雲雨的長卷,文祺看到入迷。轉身隔著紗窗看見內幃有一女兒坐在床前,年紀十五六歲,濃妝豔抹,長得倒還俊俏,肩頭披著紅色的裙紗,含羞帶澀的靜靜坐在那裏不說話,與剛才畫卷上所見不差。文祺情絲浮動,不能自已。腳步不禁走進內幃,卷簾一看,含苞待放的美人嬌豔欲滴,兩腮紅暈,香豔動人,果不虛假。所謂久旱逢甘霖,好雨知時節,偏偏年少懵懂,兩處情絲浮動。與之說話,溫聲細語,漸入佳境。正是:
搖曳青竹紗帳昏,梨花帶雨萬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