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林誠獨自來到夜鶯娛樂城。一進門撲麵而來的是滾滾熱浪和震耳欲聾的搖滾樂,如癡如醉的男男女女們旁若無人地搖頭扭身軀,做出各種曖昧的動作。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每個人的麵目都顯得模糊不清。穿過人群,林誠徑直來到吧台,衝調酒的侍者說:“你們老板在哪兒?”
“什麼?聽不清,請大聲說!”
“找張老板!”
“老板換了,上個月姓張的就把這裏盤出去了。”
“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大概又跑哪兒去開場子吧,您要點什麼?”
林誠擺擺手,往裏麵KTV包廂走去。等到他的背影消失,侍者立刻打開旁邊貯酒室撥通電話,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找了個小包廂坐下,見他是單身,一下子進來四五個小姐圍住他。以前在南方林誠執行任務常出入聲色場所,這種場麵見怪不怪,悠悠點起根煙道:“我不是唱歌的,隻想問幾個問題,頂多五分鍾,你們就當在休息室聊天說笑,問完了我就走,這裏有兩百塊錢算陪聊費。”
小姐們反而來了興趣,催促他趕快問。
“天宏集團的章老板是否常來這兒?你們有誰陪過他?”
幾個小姐麵麵相覷,過會兒才有人說:“我們都是新來的,才做了十幾天,沒有熟悉的客人。”
“這裏原來的小姐呢?”
“不知道啊,換老板後當然要把所有小姐換掉,新人新氣象啊。”
林誠悻悻地扔下錢,暗道這兩百塊花得真冤枉。
走出大門,深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林誠心中一陣茫然。不知是不是有人暗中操縱,反正娛樂城方麵的線索又斷了。現在連證明章天宏曾經出入過這裏都成為奢望,更不要提追查他持槍的真相。
夜幕下的駟城繁華而喧鬧,馬路兩邊形狀各異的路燈、霓虹燈、彩燈招牌、噴泉等交相輝映,市中心幾個大商場還沒有關門,裏麵燈火輝煌,不時飄出時下流行音樂。咖啡店、茶座則顯得安靜溫馨,隱隱透出的暗淡光線流露出幾分神秘和曖昧。
林誠悶悶不樂沿著人行道回去,迎麵走來三三兩兩的年輕人,興奮地談論著什麼,一對對情侶邊散步邊低聲說話。這使他想起了季梅,唉,也許自己真不該卷入這件麻煩事。這樣寧靜祥和的晚上,和季梅看電視、聊天、逛街,不是挺有意思嗎?
心裏正想著,一輛黑色桑塔納悄無聲息地從後麵上來,緩緩貼著人行道在林誠身後幾步遠處停下,戴墨鏡的司機掏出手槍,從車窗伸出去對準林誠的後背。
林誠雖然沒看到後麵有車,但多年養成的敏銳感覺和對危險的直覺讓他感到後麵有問題。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必定回頭看,卻不知人在回頭瞬間反應最為遲緩,也難以做出任何躲避動作。艱苦卓絕的訓練在關鍵時候發揮作用,幾乎是本能反應,他突然向裏側橫跨一步,同時槍已出手,保險栓在一瞬間打開。
“砰!”子彈正好從他右側胳膊邊擦過,林誠在移動中不甘示弱反手一槍,將車子反光鏡打得粉碎,匆忙衝路邊行人大叫:“快趴下!”
人行道上炸了鍋,沒有人根據他的指示用最有效最安全的辦法原地趴下。人們像沒頭蒼蠅一樣東躲西藏,耳邊充斥著女孩子們的尖叫聲。往來的車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有人在大街上亂竄就拚命地按喇叭。一時間場麵十分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