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樣子不象跟我們交朋友的。”郭項龍冷冷說,慢慢端起雙管獵槍。
不知為何我的心怦怦直跳,即使在蠶洞麵對古猿和美人魚時也沒有這般緊張,大概因為它們不屬於真正概念的生物,而是神話傳說中才有的——妖怪。
它們是否身懷神通廣大的妖術?是否有變化莫測之異能?是否如神話中那樣喜歡生吃活人?
眼看石壁上的影子越來越深,將要破壁而出,偏偏郭項龍的頭盔燈倏地暗下來,光影跳躍不定,顯然支持不了多長時間。
郭項龍咒罵一聲:“有電池嗎?”
“都在阿誠身上,不過好象有打火機…….”
此時“噝噝”聲響徹深穀,郭項龍關照我蹲到相對隱蔽的角落裏保護好自己,說不管出現什麼狀況都不要輕舉妄動,因為他抵擋不住的話我衝上去也白搭,隻會造成無謂犧牲。
陡然間刺骨的寒風撲麵而至,凍得牙關格格直響,身體哆嗦成一團,周遭氣溫急劇下降,空氣中彌漫著白霧。
“小心,它要出來了!”郭項龍說。
頭盔燈仿佛經受不住嚴寒,乍地亮了兩下便熄滅了,與此同時耳邊響起“噝噝”聲,聲音並不大,卻如一把錐子深深紮入腦髓,頭痛欲裂,覺得翻江倒海的難受。接著一股令人絕望的冰霜籠罩了整個深穀,黑暗中郭項龍暴喝一聲——
“砰砰砰”連響數聲,火光中隻見一個白色人影跌倒在地,然後重歸黑暗,郭項龍將獵槍當作棍子使,舞得虎虎生風,在“噝噝”聲中夾雜著沉重的搏鬥和喘息聲。
捱過劇寒,又適應了“噝噝”聲和漆黑的環境,我努力睜大雙眼,依稀看到白色影子晃來晃去,而郭項龍步步後退,明顯抵擋不住對方攻勢,過了會兒“卟嗵”重重摔倒在地。我熱血沸騰,連人帶刀撲上去狠狠一紮,感覺它的身體堅硬而冰涼,而且有股裂人的殺氣,刀鋒一滑,自己險些摔倒,剛剛穩住平衡後頸被一記重擊,我原地旋轉兩圈踉蹌幾步坐到地上。
我的進攻雖沒有產生效果,卻為郭項龍爭取到寶貴的幾秒鍾,他換上子彈連開兩槍,可不知是沒打準還是它學了乖懂得提前閃避,並沒有取得意想中的效果。白色人影大踏步上前一掌拍掉獵槍,另一掌拍向郭項龍,他團身在地上一滾閃到右側,結果將石壁打得碎屑四濺。我再度衝上去舉刀亂刺,不到一個照麵被一腳踹飛,郭項龍趁機站起身與它徒手搏鬥。
然而對付這種沒有明顯弱點,刀槍不入的大塊頭,郭項龍也沒有好辦法,幾個回合後又被擊倒。我趴在地上到處亂摸尋找獵槍,它仿佛看穿我們的意圖,絲毫不給機會,踢皮球似的將兩人從東踢到西,從南踢到北,我很快被踢得全身散了架,蜷縮成一團連連喘氣,郭項龍稍好一點,但也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無半點還手之力。
“嘭”,郭項龍被踹中心窩,低低哼了一聲,滾到我身邊昏迷過去,我翻身起來又是拍打又是掐人中,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色人影似乎知道大局已定,緩緩逼上前,我驚恐萬狀,抱著郭項龍在地上一寸寸向後挪,心裏明白這回是徹底完蛋,不可能再有半點機會。
白影晃動,我奮力把郭項龍移到身後,將藏刀當作飛刀擲過去,“當”,藏刀墜地,隻換得它微微一滯。我索性將身上所有能投擲的東西都掏出來一件件扔,直掏到內衣口袋裏的小工具盒,心裏閃過沉重的悲哀:
等這一件扔完,我的生命即將走向終點,此時最後悔的是不該扔掉藏刀,早知會被這半人半妖的東西活活踢死,還不如自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