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項龍以猿猴般的靈巧和敏捷迅速向上攀爬,他的動作很特殊,每攀升半米左右就雙手絞緊繩索,以腰部力量發力,身體倒轉翻上去,腳踝鉤住繩索後再一個鯉魚打挺躍上去,這一來等於上升三米多,幾個起縱就上去二十多米。
因為角度和距離問題,看不清木棧道上的情況,可以想象戰況一定相當慘烈,阿誠肩負著我和郭項龍的安危,他又是死纏爛打、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因而絲毫不會退讓。
我沒有郭項龍的臂力和技巧,隻得雙腳撐在山崖凹凸處,借力慢慢向上“走”,“走”了十多米高就聽到木棧道上叱喝聲和打鬥聲,知道郭項龍已爬上去跟對方交上手,心中大定。打起精神又“走”了十多米,依稀看到兩條人影在狹窄的木棧道上跳躍閃避,還有雙方粗重的喘息聲,暗暗吃驚,以郭項龍的功夫,居然有人跟他鬥了這麼長時間絲毫不落下風,確實是個難對付的硬茬!
“唰”,一塊又厚又重的木板從天降,幸虧我躲得快才沒被砸中,心裏有些擔心:眼下阿誠生死未卜,我還要爬將近二十米才能上去,照兩人這樣打下去,遲早要把整個木棧道都毀了,更麻煩的是,萬一對方兵分兩路,再派一隊人到山頂包抄,老董和藍真真自然不是對手,即使郭項龍把對手趕跑,我們豈不是被退了後路?
我越想越怕,不顧滑落深淵的危險,拚盡全力向上攀越,不多時已經離木棧道隻有十米左右,看到一個黑衣黑褲的壯漢與郭項龍扭成一團,遂大聲叫道:“再堅持會兒,我來幫你!”
上麵打鬥聲頓時一滯,緊接著“嘭嘭”兩下沉悶聲,“咚咚咚”,壯漢踏著沉重的步伐向右側逃跑,郭項龍追了幾步停下來,回身將我拉到上麵。
“阿誠呢?他怎麼樣?”我焦急地問。
郭項龍呼呼呼直喘氣,過了好一陣才說:“還…….還好。”
阿誠躺在木棧道左盡頭,右臂中了一刀,左腿被劃開一道大血口,正拿著兩個止血包緊緊捂在傷口上。回想剛才的情況可謂險到極點,阿誠站在上麵見我被山穀風吹開,便係了兩道繩索也準備下去,突然聽到右側有動靜,走過去一看,一個長相凶悍的壯漢正揮刀切斷郭項龍的繩結,當下大喝一聲撲上去。不料壯漢單手一格,刀光一閃便刺中阿誠右臂。關鍵時刻阿誠采取亡命之徒的打法,撲上前抱住對方大腿,準備和他一齊滾下深淵,這一來壯漢反有些縮手縮腳,顧不上騰出手刺殺,使勁擺脫阿誠糾纏,兩人纏鬥了四五個回合,壯漢終於把他甩到一邊,獰笑著舉刀上前。阿誠邊打邊退一直退到木棧道左側盡頭,大腿又中了一刀,正打算故計重施采取肉搏戰,郭項龍已翻身上來與他戰成一團。
郭項龍原以為對方隻是有些蠻力和實戰經驗,交手之後才發現這家夥並不簡單,出手很有章法,力量使用均衡,掌握大量的格鬥技巧和搏擊技能,顯然與自己一樣經受過嚴格的訓練與磨練,隻得打消耗戰,指望阿誠或我從旁邊助一臂之力。因此我那一聲叫得很及時,壯漢不知我身手如何,擔心遭到兩麵夾擊,故趕緊抽身撤退。
郭項龍替阿誠包紮好傷口,阿誠愁眉不展說天時、地利、人和,如今我們隻占了天時,地不利加上有壞人在暗處窺伺,這一趟恐怕不會太順利。我說不知老董和真真在上麵怎麼樣,如果後路被截,我們三個人就眼巴巴站在木棧道上吹成木乃伊了。
不錯,我這就上去看看。
郭項龍話音剛落,三根繩索軟塌塌從上麵落下來,斷裂處是利刃留下的切口。
最可怕的事終於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