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司徒博是知道他這樣做都是為了贖罪。在他還是世子之時司徒博就以太傅身份陪伴在其身邊,他知道帝王深愛那名愛笑嫻靜的女子。她的死讓帝王活在痛苦的黑暗中,日夜思念她的帝王最終染上了不能根治的肺疾,所以,在生命的最後,他知道帝王是想為他們的孩子留下一些東西,才會做出一係列不被世人理解的行為。
“紫璿,他真的出色了。”
東旭王撫摸著畫像中的女子,想到紫衣男子,身體裏流著他與她的血液,他的心,就會滑過一絲暖流。
他錯過那孩子二十年,錯過那孩子二十年的成長,錯過那孩子二十年當中體會到的甜酸苦辣。
但他不後悔。
正因為有這二十年的空白,才會成就那孩子的今日。
那孩子的出類拔萃,那孩子的出色,都是他引以為豪的。
隻是,他也是心疼的。
心疼他的孩子,在繁華的宮中苟且偷生的活著,在勾心鬥角的宮中孤單的長大成人。東旭王緩緩閉上雙眸。
就算傾盡所有也不要他的孩子被人欺負,所以,至少在最後,讓他做名父親該做的事情——將皇位拱手相讓,以權利護他的孩子一生。
“就是朕不在……咳咳……”
東旭王猛的咳嗽起來,一股血腥味湧上喉嚨,鮮血落在手心上,說不出話來。
“唉,看來朕也到頭了,是時候該來陪你了。”
看到眼前咳出來的鮮血,東旭王朝畫像中的女子一笑,不禁輕歎出聲。該做的他都做了,死亦無憾了。
“到頭?別開玩笑了。”
宮殿的門猛的被打開,紫衣男子走了進來。
紫衣男子麵無表情,那雙與他一模一樣的墨眸,看的東旭王不由的一愣。
他怎會在這裏?
然後,回過神來,看到紫衣男子身後站著在苦笑的司徒博,東旭王瞬間明白過來了。
“你來作何。”東旭王冷冷的開口。
一直以來東旭王就是負責扮演嚴父的角色,將對他的疼愛藏在心中,冷漠的沒有任何表情流露出來。
情是絆腳石,他們之間沒必要有父子之情。
“朕的寢宮何時準你進來,出去!”東旭王下逐客令。
話落,鳳鳴夜的聲音也響起了。
“本王娶妻了。”
仿佛一個炸雷扔下來,東旭王整個人僵住了。
東旭王僵硬的抬起頭,“你方才說何。”他眼神中都是驚訝。
他的孩子娶妻?不,他有兒媳婦了?是何人?長何樣子?何性子?一係列的疑問閃過他心頭,他深知這孩子的性子不可能深愛上一人,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讓這孩子在提到這名女子時眼神柔情下來,東旭王極為好奇,更多的是欣喜,連帶著雙手不自覺輕顫起來,他是在激動。
“她在何處?”為何他沒看到那名女子。
東旭王抬起頭,用眼神無聲的詢問著鳳鳴夜。
“若是你想見她,就給本王好好留著你這條命。”鳳鳴夜冷冷道。沒人知道他在說這話時,袖下的雙手緊握著。
說罷,鳳鳴夜再次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宮殿。
“博,傳藥房,讓他們將朕的湯藥呈上來。”
聽到東旭王微微激動的聲音,司徒博一愣,隨即他釋然的笑了。真是個不坦率的孩子。
天元212年,東旭王以身體抱恙,傳位於東旭世子。
沒人知道這名突然冒出來的東旭世子是何人,然而他們卻知道這名東旭世子,不,新任的東旭王極為的可怕。
不管是政事上,還是戰事上,他做事雷霆萬鈞,滴水不漏,短短時間不到,便將別人認定為“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
“主子,西燕那邊傳來信息。”一道身影掠過,跪了下來。
跟前,有名身穿五爪金龍金黃龍袍的妖孽男子,他身上無形散發出股王者之氣,霸氣側漏。
男子隻是看著眼前的密折,並沒有翻動。他臉上沒任何的表情。
然而,藍是知道他在等著自己的下文。
“西燕內戰,最終以太子為首戰勝。”
藍用簡潔的一句話將重點交代了出來。
他繼續說道,“下個月初十,太子將進行加冕典禮。”
聽到這,男子的睫毛輕輕顫動一下,他沉默了許久。
現在的他越發的深沉內斂,有的時候就是藍都不清楚他心中在想什麼,就好像現在一樣,若是以前主子會朝他下命令,然而現在他久久沉默,猜透不到他的心思。
就在藍百得不思其解之時,他薄唇微動一下。
良久,他問了一句,“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