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看他醒了!”
龍翔醒來聽到的第一句話,是個清脆甜美的小女孩的歡叫聲。
嗯,一個麵色黝黑,滿臉皺紋的白發老頭連頭也沒抬一下,隻是用鼻子哼了一聲。他正在船頭的爐子上燉煮一鍋肥魚,鍋裏正在冒著白色的水汽,鮮美的魚香飄散在小船上上空。這是他和孫女的中午飯,應為龍翔,他們連早飯還都沒吃。
“爺爺,他好了嗎?”小女孩十二三歲,圓圓的蘋果臉,喜眉笑眼,看著天真浪漫,頭上紮著兩根小辮子,她一動就跟著晃來蕩去。小姑娘穿著一身白色的褲褂,半截小腿赤裸在外邊,兩隻小腳在船板上奔走如飛。
“好!那裏會那麼容易,他能醒過來,我都感到意外,我以為他挺不過來了。”老頭子身板硬朗,聲如洪鍾,兩隻大腳在船上行走騰騰有力。
龍翔看了看老少兩個人,這二人的穿著和相貌好像是海邊的漁民,他向四周看了看,隻見自己在船艙裏,外邊都是白亮亮的大海,大概已經是中午時分了,陽光射進艙裏,照在自己的身上。
龍翔的腦子漸漸清醒,他回憶起自己好像暈倒在沙灘上,以為自己死定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可能是這祖孫二人救了自己,他抬了抬頭,但渾身沒勁,一動也動不了,艱難地一笑:“謝謝老人家了!”
老頭上前,翻開龍翔的上眼皮看了看,臉顯憂色,按住他的肩頭道:“你不要動。”
老頭盯著龍翔看了幾眼,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這樣?”
龍翔喘了幾口氣道:“我沒什麼,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老頭嗬嗬一陣冷笑:“你這個人不老實,以為我老眼昏花了嗎?你中了毒,而且這毒非常罕見,你的命能不能保得住好不好說。”
龍翔看了看老頭,這老人雖然麵相淒苦,但卻麵帶忠厚,一團正氣,一看就不是個奸詐之徒。他歎了口氣說道:“不瞞老人家,我是被仇家打傷的,至於中什麼毒,我也不太清楚。”
哦,老頭搖搖頭道:“如果我沒看錯,你中的應該是緬北野人山的毒蛇之毒。隻是,這裏離緬甸如此之遠,又有誰會使用這種奇怪的毒?”
龍翔一聽,心中一驚,其實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天狼一直在金三角一帶活動,他使用這種毒,應該是很正常的。眼前這個老人既然認出毒性的來源,自然就會解毒,想著,龍翔滿懷希望地看著老人。
老人自然明白龍翔的意思,沉吟良久,歎了口氣,站起身,說道:“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救不了你,我解不了這個毒。”
小女孩看到龍翔傷的可憐,也上來來住爺爺的衣襟,求情道:“爺爺,你救救他吧,要不他會死的。”
老頭嘿嘿一笑,撫摸著孫女的頭頂,說道:“你懂什麼?爺爺也救不了他,再說每個人都會死的,將來爺爺也一樣會死。”
小女孩扁這小嘴道:“我不讓爺爺死,也不讓這位叔叔死。”
龍翔和老人同時都笑了起來,雖然童言無忌,但這份純真還真是難得。
老人哈哈笑過,說道:“小珊瑚不讓爺爺死,那爺爺就不死了。”
龍翔也笑道:“你叫珊瑚,名字真好聽。”
老人仰頭向天,沉思了一會,說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把毒製住,不讓它擴散,然後在看看有什麼好辦法解毒。”說完,他向珊瑚道:“你到岸上的魚市裏,買一條四五斤重的大鯉魚,記住一定要鮮活的,死了的可不行,用水桶裝著拿回來,我有用。”
珊瑚忽閃著大眼睛道:“我不愛吃鯉魚,什麼味道也沒有。”
老人笑道:“不是給你吃的,是給叔叔治病的。”
小珊瑚高興地蹦跳著上岸去了。
老人看著小珊瑚離去的背影,不由歎了口氣,說道:“這麼好的一個孩子,命卻不濟,”無依無靠。
龍翔奇怪道:“她不是你孫女嗎?”
老人道:“她不是我親孫女,我連兒子都沒有,哪來的孫女,她是我撿來的棄嬰,踐踏可憐,就一直帶在身邊,拉扯她長大,順便也給我解解煩悶。”
龍翔這才想起,救了自己一命,還不知道老人的姓名,於是問道:“老人家,您怎麼稱呼?”
老人一笑:“我就是一個打漁的,要個姓名也沒什麼用,以前有過,不過早就忘記了。我一年都在海上生說,打漁的本領倒是有幾手,他們都叫我老海頭,我就姓海了。”
龍翔知道他真人不露相,也就不再追問,說道:“既然這樣,我就叫你海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