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貿易的帶動下,藏區商業活動迅速興起,出現了一批著名的藏商;出現了集客棧、商店、中介機構為一身的特殊經濟機構鍋莊。
康巴處於條大道的中心,受這種環境的熏陶,最早改變了重農輕商的觀念,養成了經商的習慣,康巴商人的精明能幹,由此遠近聞名。
另外,茶馬古道上的許多交易市場和馱隊、商旅的集散地、食宿點,在長期的商貿活動中,逐漸形成為居民居住的市鎮。促進了藏區社會的城鎮化發展。
如打箭爐在元代尚為荒涼的山溝,明代開碉門、岩州茶馬道後,這裏逐漸成對大渡河以西各馱隊集散之地,清代開瓦斯溝路,建瀘定橋,在其地設茶關後,迅速成為商業重鎮。
於是,西藏和關外各地的駝隊絡繹不絕地來往於打箭爐,全國各地的商人在這裏齊集,形成了以專業經營的茶葉幫,專營黃金、麝香的金香幫;專營布匹、哈達的邛布幫;專營藥材的山藥幫;專營綢緞、皮張的府貨幫;專營菜食的幹菜幫,以及專營鴉片、雜貨的雲南幫等。
於是,在茶馬古道上就應運而生出現了48家鍋莊,32家茶號以及數十家經營不同商品的商號。興起了縫茶、製革、飲食、五金等新興產業。民居、店鋪、醫院、學校、官署、街道紛紛建立,形成一座聞名中外的繁榮熱鬧的城鎮。
在甘孜州境內,除打箭爐外,瀘定也是曆史上漢藏貿易的一個重鎮,它包括今瀘定嵐安、化林坪和瀘橋鎮。
瀘城鎮的開發與繁榮則無不與漢藏貿易與瀘定橋之建造有關,瀘定縣治,舊稱瀘定橋。海拔1400米,明以前為“西番”村落,番名“阿龍”,屬雜道長官司管轄。清初,從音譯:“安樂壩”,安樂壩其時與此河原相連。
昌都由於是川藏、滇藏、青藏3條茶馬古道的交通樞紐和物資集散地,也隨著茶馬貿易的發展而成為康區重鎮和漢藏貿易的又一中心。
茶馬貿易的興起,使大量藏區商旅、貢使有機會深入祖國內地;同時,也使大量的漢、回、蒙、納西等民族商人、工匠、戍軍進入藏區。在長期的交往中,增進了對彼此不同文化的了解和親和感,形成了兼容並尊、相互融合的文化格局。
特別是在康定這一漢藏貿易的中心地,多元文化並存的現象十分突出。
進入清朝以來,入藏和來康的文人雅士、官吏逐漸增多,來到康區,因事因景而感發抒懷之詩詞、文章、著作漸增,並流行於世。
例如姚瑩的《康輔紀行》、嶽鍾琪的《瀘定橋詩》、劉讚廷的《懶兵詩》,康定頭道水“小天都”瀑布的摩崖石刻、和寧等人的《詠小天都瀑布》等詩都膾炙人口。
此外,康定地名和瀘定橋來曆的傳說中,既有漢族的傳說故事,也有藏族的傳說故事,兩種傳說依然在民間流傳,而無厚此薄彼之非議。
曆史已經證明,茶馬古道原本就是一條人文精神的超越之路。馬幫每次踏上征程,就是一次生與死的體驗之旅。茶馬古道的艱險超乎尋常,然而沿途壯麗的自然景觀卻可以激發人潛在的勇氣、力量和忍耐,使人的靈魂得到升華,從而襯托出人生的真義和偉大。
不僅如此,藏傳佛教在茶馬古道上的廣泛傳播,還進一步促進了滇西北納西族、白族、藏族等各兄弟民族之間的經濟往來和文化交流,增進了民族間的團結和友誼。
沿途上,一些虔誠的藝術家在路邊的岩石和嘛尼堆繪製、雕刻了大量的佛陀、菩薩和高僧,還有神靈的動物、海螺、日月星辰等各種形象。那些或粗糙或精美的藝術造型為古道漫長的旅途增添了一種精神上的神聖和莊嚴,也為那遙遠的地平線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川藏茶馬古道文化在四川從川古的邛崍一至延伸到金沙江畔,其中康定、瀘定成為茶馬古道文化的核心區,漢、藏文化的交彙點。
在茶馬古道上的許多城鎮中,藏族與漢、回等外來民族親密和睦,藏文化與漢文化、伊斯蘭文化、納西文化等不同文化並行不悖,而且在某些方麵互相吸收,出現複合、交融的情況。
例如在康定、巴塘、甘孜、鬆潘、昌都等地,既有金碧輝煌的喇嘛寺,也有關帝廟、川主宮、土地祠等漢文化的建築,有的地方還有清真寺、道觀。各地來的商人還在城裏建立起秦晉會館、湖廣會館、川北會館等組織,將川劇、秦腔、京劇等戲劇傳入藏區。
文化的和諧又促進了血緣的親和,漢藏聯姻的家庭在這裏大量出現,民族團結之花盛開在茶馬古道之上。
[旁注]
嶽鍾琪 清朝名將。字東美,號容齋,1710年,34歲的嶽鍾琪隨父入了川籍,由捐納同知改武職,任鬆潘鎮中軍遊擊、副將,後擢四川提督、署川陝總督,以寧遠大將軍率軍,1732年被奪官下獄,1737年得釋,為四川提督,平大金川有功,封公爵。
嘛尼堆 又稱瑪尼石,是我國藏族的傳統民間藝術,大都刻有六字真言、慧眼、神像造像、各種吉祥圖案,以期祛邪求福。“瑪尼”來自梵文佛經《六字真言經》的簡稱,因在石頭上刻有“瑪尼”而稱“瑪尼石”。
蟲草 又稱為冬蟲夏草或冬蟲草,冬天是蟲,而夏天就變成草了。冬蟲夏草是一種叫做蝙蝠蛾的動物,將蟲卵產在地下,使其孵化成長得像蠶寶寶一般的幼蟲。有一種孢子,會經過水而滲透到地下,專門找蝙蝠蛾的幼蟲寄生,並吸收幼蟲體的營養,而快速繁殖,稱為蟲草真菌。
[閱讀鏈接]
風靡海內外的歌曲《康定情歌》就是多元文化交融並存的結果。這首歌的雛形來自康定三道橋民間,屬於流行於康定的許多民歌中的一首歌曲。在這首歌曲中,人們既能感受到藏族民歌的韻味,又能體察到漢族民歌的影子。集中地體現了多元文化交融升華的產物。
一首《康定情歌》和一座瀘定橋使康定和瀘定兩座城市成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曆史名城,成為甘孜州人文旅遊資源最閃亮的品牌。
著名國畫大師張大幹、吳作人,都曾到過茶馬古道上的康定采風作畫;著名民族學家,曆史地理學家任乃強先生在康區多年,為後世留下了不少著作;川劇表演藝術家陳書舫、舞蹈家戴愛蓮等地曾在康定進行過藝術表演……這種文化現象不僅成為康巴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光點越發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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