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啊,我說有就肯定有,你就撒愣地找吧,聽見沒。”這死胖子,還真拿自己當老魏頭兒父子的救命恩人了,說話的語氣都是頤指氣使的。
“好好,我盡力而為,盡力而為。”老魏頭兒看看胖子,訕訕地笑笑,就招呼魏二愣子背起沈涵的背包,一馬當先地往前走了。
在走出那片黑魆魆的紅鬆林之後,我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我們拋在身後的紅鬆林,心裏總是隱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似乎忽略了什麼,卻又說不出來,隻得無奈地搖搖頭,追上胖子他們繼續趕路。
原來以為這北部原始林區裏麵肯定就是一片又一片、無休無止的森林,其實並不是這樣。在離開紅鬆林之後不久,周圍的樹木植被就開始變得相對稀疏,又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我們就進入了一片丘陵地帶。
這片丘陵多是坡度較緩、分散淩亂的矮山,山與山隔空相對,既相互獨立,又彼此互為唇齒,看起來就像一大自然布的一個八卦陣一樣。
“汪兄弟,過了這片山,必須往右走,才可以到恩和哈達。我看,你說的那啥10個敖包,這地方應該不存在吧?”老魏頭兒擦擦汗,遞給我和胖子每人一根煙後,陪著小心說道。
胖子點著煙,看了我一眼,我也是一臉的難色。是啊,雖說那卷八思巴文的羊皮祭文上確實謝了那路祭司官員在紅鬆林宣讀並埋葬了祭文之後,又往西而去,舉行了真正意義上的祭天祭祖儀式,並為此特意設立了10個敖包。
可是,那畢竟是14世紀的事情了,距今已是數百年,誰又能保證在雨水風暴的侵蝕下,那些敖包不會坍塌損毀,最終從地表消失的無影無蹤呢?
想到這裏,我和胖子都有點兒底氣不足了,就告訴老魏頭兒盡快走吧,如果過了這片山依然沒有發現敖包的遺跡,就果斷右轉,繼續按原定計劃去恩和哈達那處神秘的黃金礦洞一探究竟。
說話間,我們不知不覺,已經進入那片由一個個孤山圍成的丘陵裏麵。
這些孤山都很奇怪,朝陽的一麵植物生長還算茂密,可在背陰的一麵,則寸草不生,全是裸露的青灰色岩石。
“這種山裏麵很可能會有熊或野豬啥的,大家夥都注意點,相互別離得太遠了,一旦有事兒,相互不好照應。”老魏頭兒打開半自動步槍的保險,在前麵一麵警惕地走著,一麵不忘提醒我們。
見胖子倒提著那支雷明頓狙擊步槍,就跟殘疾人架個拐似的,沈涵忍俊不禁,就喊住胖子,讓他把槍還給自己。
“誒,這玩意兒死啦沉的,我體格好,還是我拿吧,你省點力氣,一會兒真要來野豬啥的,我用槍先頂著,你和凱子就撒丫子趕緊蹽(liao,跑)就行。”胖子掂掂那支頗有些分量的狙擊步槍,一臉豪氣地對我和沈涵說道。
“滾他媽犢子,啊,來危險了,我們都跑,就把你留下一個人當孤膽槍手,我去,你丫罵人呢是吧?告訴你,少跟我扯那哩哏楞,咱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愛咋咋地。”我說的有點動情,自己眼眶都有點濕潤了。
“凱子說得對,咱們仨是一個集體,要同生死,共進退,一個都不能少。”沈涵也有點激動,粉臉漲紅,說話語速都比平時要急促。
不過,就在胖子被我和沈涵感動的要上來熊抱我們的時候,沈涵又說話了:“不過,胖子,你還是把槍給我吧,因為,你的槍法是在不怎麼地,白浪費寶貴的子彈。”
“不是,你啥意思,那你的槍法就比我好唄,要不咱倆造量(東北方言:比試、嚐試)一下?”胖子覺得被沈涵小瞧了,死活要找回點兒純爺們的自尊。
沈涵莞爾一笑:“別比了,告訴你們,我們陸軍醫院每年護士都會輪流到海拉爾軍分區接受兩個月的強化訓練,我的射擊成績,在軍分區是前十名。”
一聽這話,胖子立馬沒脾氣了:“我的奶奶,你咋不早說,那啥,槍還是給你吧,我他媽在夜市用氣槍打氣球都費勁兒,更別說這真家夥了,嗬嗬”
此時,天色漸晚,頭頂上不斷飛過歸巢的倦鳥。那些飛鳥在月色的照映下,猶如一個個披著黑披風的鬼魂一樣,從我們的頭頂山“撲棱棱”地掠過,並發出各種奇異、滲人的叫聲,令我們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絲恐懼與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