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一緊,想說點什麼安慰項揚,一張嘴,卻滿是苦澀。
最終,我什麼也沒說,隻看著項揚指尖再度有白光彙聚,沒入那沒了黑火和使他們倒垂著的束縛後,摔落在地的最後一具魂體中,將那魂體,化作粉塵,飄散空中。
此事完畢,項揚站在原地,看向眼前空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心中酸水越泛越多,終是忍耐不住,伸手過去,從後抱住他,輕輕說了聲:“項揚,還有我在。”
“嗯,我知道。”他輕輕應著,雙手放在我環保著他的手上。
“今晚不想回去。”他說。
“那就不回,我們今晚呆在外麵。”我回。
“好。”說著,他身形一轉,一手攬著我,一手掐著訣。
訣落,我便見我們頭頂上的結界盡數消散。
項揚則腳尖一點,帶著我躍過山頭,往遠處掠去。
最終,我們停在了一座不知名,卻非常高的山頭,直接躺在石上,望著天上那些似乎伸手就可觸碰到的星辰。
誰都沒有說話,隻有一顆鮮活的心,在嚐試著靠近一顆已經好幾十年沒有跳動的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困意漸起,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項揚見此,將我公主抱起,往山下掠去。
無名高山的山腰處,有一座破廟,項揚用鬼術清理了一翻,又幻化出一間房間,將我放在大床上蓋了毯子,他自己則坐在床頭看我。
我翻了個身,睜開睡眼迷蒙的雙眼,拍了拍身邊位置,道:“你也睡。”
“好。”坐在床頭的人應了聲,緩緩在我身側躺下。
我再次翻了個身,抱住身邊的天然空調,沉沉睡去。
睡中不知何年月,再睜開眼時,我腦袋還發著懵,往外一看,見天色還黑著,便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待我全然翻過去,我才察覺到身邊空空的。
忙扭頭往回一看,立即發現,項揚竟然不見了!
破廟依舊呈現成布置精致的房間模樣,四周氣溫,和項揚在時一般無二,可他卻是已經不見了!
我忙下床穿好鞋子,開始四處尋起項揚來。
房內不見他,我便開門出了外麵。
在山道上走了沒多久,我耳邊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音,聽不清那聲音說的是什麼,卻可依稀聽出,那是一男一女的聲音,其中那男聲,還和項揚的聲音十分像。
我心裏一個“咯噔”,忙放緩呼吸,提起腳尖,慢慢往那地方挪去。
走了兩步,我還不放心,伸手往口袋一摸,正好摸出幾片艾葉,便挑了片好的貼在了眉心,這才繼續往那邊走。
小心翼翼地避開灌木和草芥,最終,我挪到了一個小土坡後麵。
那聲音也越發清晰,卻始終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應該是用了鬼術打掩護。
這樣的認知,卻讓我心裏越發不快起來……隨著那變清晰的聲音,我已經可以肯定,其中的男聲,就是項揚的!
那女聲聽著有點耳熟,但一時之間,我也想不起是誰。
再次將呼吸放緩,我緩緩伸出腦袋,往土坡上看去。
這一看,正見前方二三十米處,有兩道身影。
較高的那道,正是項揚,可那低的那道,竟是我在古墓裏看到的那個全身黑的女人!
身穿深黑色鬥篷,頭戴黑色帷帽,將臉龐全部遮住,絕對是那個一連回了幾次蛇窟查看的全身黑女人!
我心底一沉,猛然想起我在古墓之中被發狂的蛟蛇攻擊,躲在石壁的一個旮旯處時,往外看見的場景……項揚踩在蛟龍頭上,與站在深淵邊上,全身被黑色衣物包裹的女人四目相視,似乎很是熟稔。
而那女子,還伸出了手,將那顆從血魅身上掏出來的血丹往項揚那邊遞去!
雖然事後項揚和我解釋過,也明確說了他和那個女人是舊識,卻不熟,但看他們現在談話著的這熟稔模樣,我真的完全感受不出他倆真的隻是舊識卻不熟啊!
我癟癟嘴,看著他倆的身影,心裏十分不快。
越是想,就越是不快,越是心裏酸澀,越是委屈,越是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
然而,下一瞬,我又突然想起當初卓凡和我說起牧離時,那雙眼裏滿是相信的神色。
當時我就發現了,我不夠相信項揚。
那麼現在,我是不是該相信他,而不是我的眼睛?
正想著,我一瞥眼,就突見項揚和那全身黑的女人往我這邊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