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公子你怎麼了?”
身後傳來的那嬌媚聲音仍然回蕩在耳旁,伴隨著砰砰的響聲,雲起峰跌跌撞撞地衝出了萬花樓的大門。
停住在大門外的台階上,雲起峰半躬著身子,左手扶住膝蓋,右手不停地拍打著胸口,那股大蒜味的衝鼻,浪費了他不少胃裏的酸水。
“尼瑪,還說萬花樓是雲州城的頭號風月場所,這些上崗的小姐也忒不負責任了吧,惡心,真他娘的惡心。”恨恨地咒罵抱怨了一回,雲起峰不管不顧後麵女子們的呼喚,心裏忽然對向海和沈魁充滿了濃濃的鄙視。
小腹裏的邪火也隨著他腳步走動間慢慢地萎靡不振,剛走了幾步,對麵的聽雨樓下,一個明媚如玉的女子,輕輕款擺著靈動的步子緩緩行下,偶爾夜風吹動,拂過了她一頭烏黑的青絲,連帶著她身上的湖藍色飄帶。
腳步不由得一滯,第一次來這種人渣遍地的場所,沒有成功遂願,卻遇到了熟悉的女人,雲起峰訥訥地摸了摸鼻子。涼風習習,他從白曉蓧愕然的目光中,並未覺得有一絲一毫的輕視。
似乎是不願意多耽擱停留,白曉蓧微微一笑,在寬闊的青石街麵上不期而遇地與他擦肩而過,好像與他不是很熟悉的模樣,雲起峰點了點頭,也不過多理會這種形同陌路的感覺。
心中略微泛起一點酸澀,雲起峰並不敢有什麼過多的想法,說白了,人家和上官鳳差不多,這種人,是非常珍惜自己的羽毛的。怎麼會為了曾經和你的相識而惺惺相惜。
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望著她曼妙的身子珊珊的消失在自己的目光之中,雲起峰果斷地回頭,轉身。灰姑娘和七個小矮人,還有醜小鴨,人們都把他們定義為童話,也就說明,那些事情,是永遠不可能的。
“呀嗬!”剛從萬花樓內走出來的柳擎天抬著一瓶酒,腳步虛浮,臉上被各種胭脂水粉的唇印塗滿,頭發淩亂,笑嗬嗬地道:“雲師弟,怎麼樣?滋味可好?哈哈哈……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原來是外門的柳師兄!”雲起峰回過神來,急忙擺了擺手:“沒有,沒有,師弟我潔身自好,不愛這一口,我還小,我還小……咳咳,師兄慢走,我先回去了。”
翻了翻白眼,再撇了撇嘴,看著像個小偷一樣的雲起峰飛快地跑回鼎劍閣,柳擎天醉眼朦朧地道:“都從萬花樓出來了,還敢說自己純潔?荒謬,天大的笑話,哈哈哈……”
然後他甩掉了手中的酒瓶子,在那個嗆啷的破碎聲中,東倒西歪地湧入了夜晚的人群,好似那天上的星星,月亮不出來的時候,群龍無首,漫天的密密麻麻,卻不知該把光芒照向何處。
三步兩步地到達了中庭,再從中庭飛上鼎劍閣七峰中最小的一座山峰煉丹閣,腳步停下,看到依舊忙碌如斯的師兄們和大殿深處沉迷於煉丹術的任飛揚,雲起峰暗地裏捏了一把冷汗,心裏的一塊石頭也悄然無聲地放了下去。
現在的夜還不算深,璀璨的銀河貫穿天際,剛踏上門檻,雲起峰忽然覺得有點詫異,平日裏沉靜安詳的煉丹閣,突然出現了嘰嘰喳喳的女人聲音,尤其是在這宏敞的半山腰,說不出的刺耳。
“任師叔,你能不能煉製回神丹?”身著黃色綢衫的少女素手扶住四羊方尊的火鼎,一隻手上的火焰對準了火鼎上的一個龍口:“雲州城還沒有出現過回神丹哩,師叔你快教我。”
更讓雲起峰睜大了眼珠子的是,平常不苟言笑,端莊肅穆,性格怪異的師父,此時卻哭喪了臉,幾乎用一種哀求的語氣道:“我的小姑奶奶,回神丹可是玄級上品的丹藥,玄級上品啊!老夫終其一生也隻夠著了玄級煉丹師的門檻,哪能這麼容易……”
“再說了,如果可以煉製出回神丹,咋們雲州城隻會是沒有神動期的三流的小城池嗎?早就升級為二等城池了。”
“這樣啊……”少女有些不滿意地挺了挺嬌俏的瓊鼻,雪白的玉頸子在她半摞起的手袖間緩緩揮動,帶著點不可察覺的失落,突然她水靈靈的大眸子盯住了門口的雲起峰。
早在前幾日的中庭,雲起峰耳聞目睹了這個少女被一群人簇擁著,而且現在她又直呼師父為師叔,撒嬌高傲之情溢於言表,雲起峰何等精明的人物,立即就想到了此女在宗門中定是一個非凡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