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酒回到海歸軒,毫無生氣地耷拉著腦袋,公孫陽在他麵前踱來踱去,突然站住,指著他道:“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以前不是很能忍嗎,現在怎麼不能了,現在好了,你算是觸及展顏的底線了。我看你要怎麼辦?”

洛酒辯駁道:“你自己說說,心愛的女人呆在家裏多好啊,不用風吹雨淋,不用出生入死,安安全全的,男人在外麵也放心不是。你想想,咱們這幾年經曆了多少凶險啊,每一次展顏在的時候我那提心吊膽的滋味兒別提有多難受了。你再想想,當你疲勞一天回家有一盞溫暖的燈等你,那是多美好的事情。我想錯了嗎?”

公孫陽挨著洛酒坐了,“沒錯,你說的多沒錯,要是一般女的聽了也會同意你的。”歎了一口氣,接著道:“可是你別忘了,展顏是一般的女子嗎,她的說話方式,辦事方法,性格做派等等,那一點不是與眾不同,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你要是想要老實在家的女子,展顏絕無可能。”

“為什麼?在女子心中,感情不是最重要的嗎?”沒料到公孫陽會這麼說,他以為公孫陽的家庭環境那麼守舊一定會聲援他的。

“以我這些年對展顏的了解,第一。她在家裏呆不住,除非腿折了。啊不,腿折了她未必消停,說不定坐著輪椅去放風箏。第二,她從小的生存環境和我一樣,可能比我身處的環境更加惡劣,在那樣環境中長大的孩子,對愛情本身就不信任,所以她內心會給自己留退路。你想要她愛你愛的舍身忘死,奮不顧身,太難了。”

說完,公孫陽眺望窗外,臉上露出即悵然又感慨的神色。

洛酒一巴掌拍到他肩上,“哎、哎,說我的事兒呢,你別在那瞎感慨行不?”

公孫陽尷尬一笑,旋即玩味兒道:“我的意思是,這回你真的錯了,既然愛上這樣的女子,你就要有心理準備,不然,前景堪憂啊。”

洛酒本來心裏就忐忑不安,經公孫陽這麼一嚇唬,心裏像被貓撓了似的,恨不得立刻到展顏麵前求原諒,哪怕跪搓衣板都成。

這麼想著身體已經動了,公孫陽拉住他,“我勸你現在別去,展顏正在氣頭上,她最生氣的時候連我師父都不敢靠近,更別說你這個罪魁了。”

“那怎麼辦,我已經挺不住了!”洛酒後悔的像撞牆,沒事嘴賤什麼,都怪那個該死的林雲帆天天說這些屁話,搞得他一見到展顏就疑神疑鬼,偏偏所有的行為都能對上號,搞得他痛苦萬分。

公孫陽奇怪道:“見鬼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即使心裏不同意也會盡量理解展顏,如今怎麼這麼衝動。”

洛酒鬱悶地趴在桌上,有氣無力道:“都怪那個林雲帆,你知道他的我發小兒,從小在女人堆裏長大,對女人最是了解,我有什麼疑惑都會去問他。說的挺有道理的。”

“林雲帆?”公孫陽輕輕念著,腦海裏浮現出一雙陰霾的眼睛。想出言提醒到嘴邊又咽回去,轉而道:“他的家族中比我家還要糟糕,他家上沒有德高望重的長輩轄製,後院死的人不少。”

洛酒猛地抬頭,“我怎麼不知道?”

“你們是發小兒,這使他從未跟你講過?”

洛酒茫然搖頭。

公孫陽看洛酒的表情是真是不知道,便接著道:“太守大人的品行家裏家外兩個模樣,在外他是剛正不阿的一方父母官,可他的後院的姬妾有四十多位,庶出的子女就有一百多個,而林雲帆的母親是個眼界淺不能主事兒的主兒,要不是林雲帆手段狠辣,他怎能把握住家中大權?”

“我真的不知道,平時看他挺……”洛酒說不下去了,要這是真的,那林雲帆豈不是一直帶著麵具麵對他?越想越心涼。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你家沒有後院,幹淨的不能再幹淨了,怎麼會想得到大家族後院的慘烈呢。所以,你是永遠不能感同身受的。”

公孫陽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離開了。師哥是個聰明人,隻是學要時間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