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蘭驚喜地跑上前,張開手臂圍抱樹幹,頭伏在樹身上:“金一,這樹長得好粗哦。”“是呀,都十年了嘛!十年也是不短的時間呢。”金一也被她欣喜的情緒所感染,他慢慢靠近她,鼻端傳來若隱若無的香氣,金一深深地呼吸著,貪戀這塵世的美好。他從銀杏樹對麵抱住樹幹,雙手觸摸到幽蘭的手,他貼著樹幹,露出半張臉,傻傻望著幽蘭,她的半張俏臉,總也看不厭。“幽蘭,那年你怎麼跟宋壬走了呢?”金一鼓起好大勇氣,打探出心中由來已久的疑問。
“啊?我,我,你不是和如青好上了嗎?我氣你,才和宋壬走了呢!”林幽蘭鬱鬱寡歡,不願觸動過去的傷心事,她不會告訴金一實情,她愛他,寧願自己忍受委屈,被他誤解。“唉,如青,我和如青好?這是師父的打算,我哪配得上她呢?”金一仰頭望向天空,天空一無所有。 “男女之間,無所謂配不配,隻要兩情相悅,便是最好,不是嗎?”林幽蘭刻意回避過去,她的不堪入目的過去。
“幽蘭,那我們在一起,好不?”金一也不想提到旁人,此時此刻,提到誰都是多餘。他眼裏騰起一團火焰,炙熱而溫暖,想要與她一起燃燒。“在一起?”林幽蘭淒楚地笑了,刹那間淚光盈動,她早就想和他在一起,可是眼下,他們怎麼在一起呢?“再等我幾年,師父百年後,我們離開樊家鎮,四海為家,好不好?就像武俠小說裏麵的大俠一樣!”金一興奮起來,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好呀,當然好!就是像黃蓉和郭靖那樣嘛!”林幽蘭閉上美目,淚珠簌簌落下,怎麼可能?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林幽蘭了,那個美好如初生,蓮花般聖潔的林幽蘭。她不願令金一失望,哪怕一點點的失望都不願,所以她才應許得如此爽快。“哇,幽蘭,你真好。你不會怪我吧?當初,我是有一點喜歡如青呢,對不起。”金一羞愧地低下頭,為自己曾有的猥瑣的私心。“傻瓜,如青是你師妹,人又生得漂亮,正常的男人都會喜歡她,我豈能怪你?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如青要你當著我和宋壬的麵說喜歡她,你不是也沒有這麼做?”林幽蘭側身,低頭在金一的手背上輕吻。“我當然不會!這樣會讓你傷心,宋壬我不管,但是你,你不一樣,你不同,和其他人都不同。”金一情真意切,愧疚加重,他沒想到林幽蘭胸懷大度。“已經夠了!已經足夠了!金一。”林幽蘭淚水漣漣,來到他麵前,投入他的懷抱。金一目光灼灼,摟緊懷裏的可人兒,真希望時間就此凝固,兩人永不分離。“哎喲,我該去買香蠟呢,你在這兒等我一下!”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寺廟傳來幽遠的鍾聲,敲醒夢中人。林幽蘭忙從金一懷裏抽身出來,向廟門跑去,金一傻傻地站在原地,他聽話地等著她。大殿的佛像,供奉的是金身的釋迦牟尼佛,慈悲而莊嚴。
金一凝視著佛像,默默祈禱:“大慈大悲佛菩薩,保佑盲眼師父在寺廟吧。”
“你在許願?”耳邊響起林幽蘭動聽的嗓音,金一嘴角上揚:“算是吧。”“哈,還以為你不信這些呢?”林幽蘭俏皮地刮刮他的鼻頭。“噓,嚴肅點,這裏可是佛門淨地。”金一收起笑容,板起麵孔,嚴肅正經。“好,我知錯了。”林幽蘭吐出舌頭,遞給金一一把香,“嗯,給你哈,這裏許願靈驗吧?到時候我們還得回來還願。”林幽蘭低聲詢問,眉宇間有淡淡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