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蕊恨聲埋怨。“不怪他,他可能覺得沒麵子,以後肯定都不會再來了。”吳琴傲然作答,一點也不驚訝,她果真是外表純潔,內裏蒼涼,火眼金睛看穿男人心裏小九九的高手。
“你不失望麼?”桑蕊逗她。
“失望呀,可惜那麼好的一輛車了。”吳琴神情認真搖頭,她是心疼豪車。車好,開車的人不太好。她竟然為了一部車而失落,不是車上的男人。
“哈哈哈,好馬配好鞍,香車配美人。現實中,往往是癡漢偏偏騎駿馬,巧婦常伴拙夫眠。道理一個樣!”桑蕊笑著開導她。
沉香課如期開班了,另外兩位學員,是龔子在南國的朋友,搭飛的過來學習,名義上說是學習,接受傳統文化的熏陶,成為國學傳人,真實意圖是忙裏偷閑,聽聞省城是座來了就走不脫的城市,情願給美食、美女絆住腳。
楊鳴親自上陣授課,桑蕊、吳琴也在其間學習。
在二樓的翠雍閣,鋪上竹編的席子,每位學生盤腿跪在地板上,條形長案上擺有一整套青花瓷的香具。
從沉香的曆史到傳承,香文化的起源、興盛到衰敗,到時至今日對沉香的厚愛。楊鳴在談及沉香時,臉上有種敬畏的神色,雙手捧香爐,用香粉打香篆,點火,燃燒,一絲不苟,有種肅穆非凡的儀式感。旁觀者大氣不敢出,沉香當真如此尊貴麼?桑蕊很是疑惑。
到了晚上,楊鳴主動提出要與大家分享沉香等級最高的老虎棋楠的香氣,一聽有高級別的沉香,茶藝師們呼啦圍攏過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吳琴還是那副不驚不詫的平淡樣,楊鳴慢騰騰掏出小刀,很吝嗇地輕輕刮出一小片,用防風打火機點燃,火苗遇到焦油,吱吱叫著,一股青煙冉冉升起,空氣中飄動著淺淺的甜香。
“哇,好香!”葉青最先發出讚歎,深深地吸著鼻子,桑蕊也湊近屏住呼吸,是木瓜剖開的清香,水果味呢。
“再聞聞,是不是讓你心情很愉悅啊?”楊鳴得意地微笑著,語調輕緩調動起大家的情緒。
“是哦,是這樣哦。”葉青的嗅覺比小狗還敏銳,她捂住胸口,臉上有著甜美的笑容,似乎遇到寵愛她的情人。
“來,來,吳琴,你也來試試,感受下,是不是很舒服?”楊鳴拉住抽身要離去的吳琴。
吳琴是最不愛湊熱鬧的女子,她神色淡漠,應付式地低頭草草嗅了下,抽搐著鼻翼:“沒那麼神奇,我聞起來很普通呀,比寺廟的檀香好些吧。”
楊鳴聞言,臉色一變,隨即連聲附和:“是啦,是啦,供養高僧大德,在古代就是用沉香呢。”
桑蕊搖頭,這吳琴呀,就是一點人情味也不肯給人,倘若對方並非她所欣賞,她照舊是直來直去,也不懼怕什麼。
南國過來的兩位中年男士,說著多數人聽不懂的粵語,評價著楊鳴的水平,沉香的質地良莠。
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的情緒很容易被一種營造出的氛圍所感染,比如此時,楊鳴用沉香在室內營造出神秘、獨一無二的氛圍,女性們個個臉色泛紅,眼睛明亮有神,正如楊鳴所預料,沉香的氣息喚醒了她們的柔情,看待四周的人也是可愛至極。
香味有那麼神奇?桑蕊不禁自言自語,她不是不愛這股香,這股浸入靈魂深處的香氣,她無端地感覺美好。嘴角高揚,抿成向上彎的月牙,桑蕊向座中客人微笑問候,從南國過來學習的餘豐正好抬頭,眼神與桑蕊交彙,他頓覺眼前一亮,桑蕊的眼神輕飄飄掠過,渾然不覺,她的微笑不過是她的工作使命與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