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琴喜歡老板龔子,已不再是秘密,兩人始終沒有邁出關鍵性的那一步,偏生,平地冒出個年輕貌美的葉青有意無意地爭寵,就使得這戀情撲朔迷離了。
三人的情感遊戲,桑蕊隔岸觀火,冷笑著慶幸,慶幸自己當時沒那麼癡傻跟上去湊趣,多無趣的事,多無趣的人。
葉青又來找她投訴喊冤:“桑小姐,你來評評理,這個吳琴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的客人要聽人彈琴,我就叫她來彈,她擺起架子不說,還冷言冷語挖苦我和客人,說什麼我們不懂文化,在糟蹋文化!”
桑蕊麵帶微笑聽她說完,眼前的葉青,藍花布衣,包裹著苗條的身軀,臉上肌膚光潔無瑕,張揚出青春直白的動人。她比吳琴漂亮,瞎子都看得出來,可是,她就少了吳琴的聰慧。這女人哪,少了聰慧,還是不行。桑蕊從容地聽她抱怨,如同見一隻漂亮的花瓶,裝滿發臭的髒水,她的話就是一滴一滴漏出的髒水。
桑蕊真心替她惋惜。如果她稍加學習,腹有詩書氣自華,還需要跟吳琴去爭一個半老的龔子?誰知道呢?女人有時和另一個女人爭搶男人,本質上爭搶的並不是男人,不過是爭搶誰更有魅力罷了。
“她有啥子了不起?不就是會彈琴麼?我也去學,我向老板申請,我要學彈古琴!”葉青沒完沒了,她冷哼著,表示不屑。
桑蕊撲哧笑了:“可以呀,不過,幹嗎學古琴?不如學笛子或者古箏,這樣,你就獨一無二了!”
“對哦!桑小姐,太謝謝你了。”葉青清澈的眸子迸裂出驚喜的火花,她似收獲了勝利的秘籍,心滿意足去忙活。
桑蕊搖搖頭,她太單純,單純到信以為真,她不過是為了緩解她與吳琴的矛盾,隨口胡謅,龔子哪會答應這事,幫別人培養人才,明擺著吃虧呢,龔子不會答應。
吳琴悶悶不樂走來,桑蕊透過窗欞格子的縫隙,見到她的身影,她聽從桑蕊建議,穿了長旗袍與高跟鞋。通過堅持不懈的減肥,吳琴瘦多了,這身孔雀藍的香雲紗旗袍,襯托出她獨特的氣質,端莊文雅,看著很舒服,尤其走在古典窗欞前,和畫中人一樣,很是養眼。
“怎麼啦?”桑蕊猜她來和她聊,不過是為葉青的事。
“我要辭職。”吳琴的聲音硬邦邦的,如她堅毅的性格。
“怎麼回事?”桑蕊覺察到事態嚴重,好端端地辭什麼職?
“哼,把我當什麼了?戲子?賣唱的戲子?”吳琴不會撒嬌,不會落淚,不會憋屈。
她會見招拆招,碰到問題,解決問題,說是簡單粗暴也不為過。
“你多慮了,這點小事,犯不著。”桑蕊輕笑著喝茶,她有些看不慣她們的做作與脆弱。
“咦,你今天好優雅哦,有宋美齡的風範呢。我就說,你穿旗袍好看。”桑蕊有意避重就輕讚美她。吳琴不是葉青,對桑蕊的好意,她並不領情。她固執地表明心跡:“我要辭職,我就要辭職。”
聽著是賭氣,也是真話。
“我做不了主,你真要辭職呢,就跟老板龔子說吧。”桑蕊掩飾著不痛快,她怎麼一點人情味都沒有,果然是無情呢。
桑蕊想著這事不過爾爾,不當回事。下晚班回到家,收拾洗漱,就已十二點過,正要入睡,龔子的電話追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嚴厲的責備:“你怎麼搞的?吳琴哭哭啼啼要辭職?她走了,怎麼辦?‘可以居’不能沒有她!”
龔子具有典型省城人的性格特征,平時無事時,是絕對的好好先生,一旦遇上什麼觸犯他利益的事,可就會大呼小叫,失了身份。
桑蕊暗中埋怨,關她啥子事,還不是為了你爭風吃醋,惹得一身騷?“好,你覺得怎麼處理好呢?”她不與他爭辯,理智地詢問。
“要不,還是你和她談談?”龔子的語氣緩和下來,桑蕊沒動怒,他一個勁吼叫,委實不妥。
“老板,解鈴還須係鈴人,你和她的事,都成了眾所周知的秘密,隻能你私下找她聊聊。我說不動,你也清楚,吳琴為何而來,為何而去。”桑蕊閉上雙眼,耐心解答,她成了兩人之間鴻雁傳書的紅娘。
“隻能這樣?”龔子的語氣帶有無可奈何的不確定。
“隻有你才能說服她。”桑蕊重申他的重要性。
“那,我明天中午約她吃飯,再努力一把,談談?”龔子耳根軟,耍性大的男人永遠長不大,他依賴桑蕊。
不可能為了照顧吳琴的情緒就炒掉葉青,桑蕊核算著,這樣開了先例,以後怎能管理好“可以居”?
無規矩不成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