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半小時過去了,她的手機安靜無聲,桑蕊失望中飽含怨恨,他不在乎她,不理她,好,她也可以不在乎他!憤怒之下,桑蕊氣勢洶洶結賬走人,攔住一輛的士:“到 BABY 酒吧!”
這間酒吧桑葉帶她來玩過,自從與張仁談戀愛以來,她就未再涉足外麵的吃、喝、玩、樂半步。這也是引起桑葉不滿的地方。每每她電她出來參加飯局,唱歌之類活動,在張仁授意之下,桑蕊均違心婉拒——她從來也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對,戀愛的狀態就是居家生活。
可是居家的意外是她沒料到的,她全身心投入這場感情,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大有摧毀之前所有付出和努力之勢,桑蕊不得不懷疑——以為有愛就好,兩情相悅便可抵擋一切的認知,是否本身就有問題。
桑蕊高一腳、低一腳進到酒吧,走向吧台將裝滿衣物的超市購物袋隨手扔給櫃台內年輕的調酒師,蹺起二郎腿半坐在吧台的高腳凳上,雙手托腮盯著吧台酒櫃上各式各樣的酒瓶出神。
“靚妹,喝點什麼?”年輕的調酒師接過她的包裹,塞在櫃台下,變魔術似的彈出酒水單,眼睛賊亮,笑容明快。
紅酒、洋酒、雞尾酒、啤酒,看得桑蕊頭昏腦漲,她在酒店工作過,曉得品紅酒體現著名媛貴婦的優雅,喝洋酒彰顯出有錢男人的豪氣,雞尾酒是年輕小資女的浪漫情懷,可都得花銀子,換作平日,她得和包裏的銀子商量,今晚,她決計來場肆意的醉酒。人生麼,不就該瀟灑一盤?包裏的錢買下一箱啤酒沒問題,那就先來一瓶!
“一瓶?那就這牌子,最實惠。”調酒師善意地推薦,沒有半分輕視,這也是南都這座城市的好,包容、體諒。一瓶下肚,體內的不滿升騰起來,再來一瓶!桑蕊嘟囔著,酒吧的音樂迷醉夢幻,帶她進去另一個世界,無憂無慮的童話世界。
她嘻嘻傻笑著,臉色緋紅,一口氣幹掉六瓶,徹底醉了。她是怎麼到桑葉家的,她不記得,恍恍惚惚走出來,快摔倒時,被一位過路的男士攙扶住,隨後,她就挎著男士的胳膊,伏在他身上,昏昏沉沉失去知覺。
等她清醒後,才驚覺自己衣衫淩亂,歪躺在酒吧街對麵的公園大門長椅上。頭,炸裂似的疼,桑蕊皺皺眉頭,難為情地四下張望,午夜時分,街道空無一人,酒吧的霓虹燈閃爍不停,像張嘴怪笑的小醜,嘲弄她的窘態。
“呀,衣衫亂了,丟醜呢。”她自嘲著,揉揉眼,抖落掉裙裾裏的碎屑,摸索出手機,聯係桑葉。冷戰三天,桑蕊和張仁還是走到一起,桑葉獲悉變故,竭力勸桑蕊趁機分手,桑蕊猶豫著,不是沒考慮過分開,就這樣不明不白分手,她不死心。
張仁主動來電和解,第一次電話響,她故意不接,第二次,她才懶懶接聽:“生氣生夠了?晚上回來,我下廚,怎麼樣?”張仁是大嗓門,說不來低聲下氣的軟話,桑蕊曉得他脾氣,就這樣,也是難得了。
“好。”她不和他廢話,這個男人就是粗心,也不問問這幾天,她晚上到哪兒過夜,她本想借此機會向他好好發泄一通,話到喉間,強行壓住,炒冷飯的味道並不好吃。
返回張仁住處,一月有餘,桑蕊發現自己懷孕了。得知這個消息,不知是喜是憂,她打電話給張仁,他很興奮,但桑蕊與他心情不同。
懷孕就得結婚,按照桑家溝規矩,女子出嫁前有身孕,是丟臉的事。
好在這裏是大城市,風俗不同,另當別論,骨子裏,桑蕊執拗地遵守家鄉習俗。
“生下來!”張仁壓抑不住的開心,一句響亮的生下來,給桑蕊平添信心與希望:“那,我們結婚吧?”半是撒嬌半是征詢。
“結婚?哦,當然,我晚上就聯係家人,告訴他們這件好事。”張仁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