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迅速取出地圖,攤在六千大地上,說:你看,營盤附近幾十公裏確實沒有有水的河流,營盤古城一側倒是有條幹河床,但至少已經幹涸千年,樓蘭王國鼎盛時孔雀河下遊的庫魯克河就是從這裏流過,難道這條河又複活了?你真能肯定營盤那兒有一條大河?
鄯善說:七年前,營盤附近幹河來了大水,流量逐年增大,現在營盤以南的河水有一人深了。
陌生人被這個晴空霹靂般的消息驚得目瞪口呆:隻有一種可能使營盤附近的孔雀河—庫魯克河波濤洶湧,那就是羅布荒原水係已經北移,它的直接後果就是塔裏木河、孔雀河的終端湖羅布泊又回到古老湖盆,曆史時針又被撥回到1600年前樓蘭時代的位置,赫定關於羅布泊遊移湖的理論不就應證了嗎?那麼,赫定與普爾熱、葛滋曠日持久的爭論可以劃上圓滿的句號了!
陌生人問:這條河流到哪裏去了?
鄯善說:據說最後到達敦煌北麵三天路程以外的地方。
陌生人問:形成湖泊了嗎?
鄯善說:不知道,詳細情況奧得知道,隻有他去過那裏。
陌生人說:走,帶我看看去。
鄯善奇怪地打量陌生人,眾人也仔細考察。接著,他們齊聲問:你是誰啊?你怎麼出現在我們的空間?你怎麼不遵守遊戲規則啊?你怎麼讓我向現實主義交代?
陌生人說:請接受我吧。我是中瑞西北科學考查團的赫定。我雇用了西海、喀拉兄弟兩支駝隊。
正統十一說:真奇怪,你不是身在吐魯番,與一個販羊人在談話嗎?
赫定說:哦,對不起,是關於大水的信息把我帶到這裏。同時,我也想從沙州駝隊那裏證實這個消息。我太激動了,我一激動就打轉換了時空。放心吧,我會按照你們可以接受的形式來到敦煌。
在人們驚訝的目光中,赫定變成小金人,變成一縷陽光,飛走了。
羅布奶娘大聲喊道:鄯善,你沒完為了地說大水,你到底娶不娶我啊?
眾人一驚,問:鄯善,你不是死了嗎?怎麼能帶來大水的消息?可靠嗎?赫定是不是上當受騙了?這不是敗壞沙州駝隊的信譽嗎?
鄯善說:你們這些人,為啥這麼較真呢?好吧,既然你們懷疑消息的準確性,我就還原成唐古特的模樣吧。
說完,唐古特站在眾人麵前。
樓蘭說:你不是留戀喀什的胡旋嗎,回來幹什麼?
唐古特說:羅布奶娘帶去話說她不久將要離開人世,所以,我特意前來奔喪。這次回來的目的很單純,沒有其他任務。
奄奄一息的羅布奶娘十分感動,她熱淚盈眶,說:“孩子,雖然你長了滿臉胡子,但是,我覺得還是個嬰兒,因為,你常年在外麵奔波,給駱駝城的印象除了古經,就是大片大片空白,我隻記得你的名字叫蒲昌。”
“那是別人的名字。”
“哦,想起來了,你叫阿克亨,不,是斯坦因,好像也不對,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唐古特。”
“這個名字好陌生,好陳舊。不過,隻要是駱駝客,誰都一樣,我告訴你一個謎底:習慣上,人們以為半個世紀前鄯善被公羊頂死,其實,那是我策劃的陰謀。本來,我隻要實現一半,讓你父親變成殘廢而不再當駱駝客,可是,實施陰謀的公羊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突然發瘋,結果,與願望背道而馳,這使我悔恨終生。我不知道陰謀會失去控製。”
“這件事的真相我早就知道了。”
“是嗎?那你……”
“我還知道公羊在危急時刻看見了什麼景象。”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