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來!”
阿克亨抖抖索索掏出信,要遞過去。
“你自己燒,我不想贓了手。”
阿克亨猶豫著。
“燒了!我知道他想讓幹什麼,你回去對他說,當年阿古柏和俄國沒做成的事情,現在還是不成!蒙達成不了人中龍,但也不會墮落成那群人中狗,他想要打我的主意,就錯了!”
“好,好,我就這樣說。”
烏蘇過來,說:“蒙達,來了客人,咋不往帳篷裏領?茶我燒好了。”
“不用,今天來的是烏鴉,帶來壞消息,不給他茶喝。”
阿克亨磕三個頭,說:“蒙達將軍,我知道您會這樣,要不然,我在半路上就把信燒了。在喀什,洛夫是稱霸稱王,口口聲聲把新疆叫什麼‘東土耳其斯坦’,我們聽了覺得特別扭,但沒有一點辦法,隻能忍受他欺負。您確實是一條好龍,有幸見上您一麵,也算福氣,我知足了。”
阿克亨轉身走。
“嗨,你回來!”
“將軍,您還有事?”
蒙達掏出一把錢,扔過去:“路上吃飯吧。”
阿克亨邊撿錢邊流淚。
蒙達看著他走遠,對楊恕昌說:“這些人真可憐。我勸你還是上任去。不然,載瀾白辛苦不說,百姓也少了一位敢作敢為的清官。”
“好吧,我決定出仕,再與命運賭一把,能做多長時間算多長!”
阿克亨風塵仆仆,回到喀什。
到俄國領事館,正是黃昏。夕陽西下,太陽餘光投射下來,樹林裏寒冷陰森,大風吹得胡楊樹在劇烈搖晃。
聽完彙報,洛夫神情憂鬱地望著窗外。
“在同蒙達的較量中,我失敗了。承認這一點雖然令人沮喪、絕望,但我不得不麵對現實。有些事情,連上帝也無能為力。唉,東土耳其斯坦,激烈競爭正在進行,而我要退休,這是最痛苦的事情。這個時候,我特別想念從未謀麵的蒙達將軍,我和他以及丹賓都有著共同的精神與理想,那就是,為了民族利益可以舍棄一切,包括生命。”
“漫長的道路上,我想象見到蒙達的種種情形,但怎麼也沒料到,他像怒目金剛一樣,我的腿不由得就軟了,真的,我像一隻老鼠站在貓前麵。”
洛夫望著阿克亨,奇怪地大笑起來。
“大人,您怎麼啦?”
他更瘋狂地笑起來。
阿克亨恐懼地站起來:“大人!您中邪了嗎?”
“哈哈哈……”
阿克亨恐懼地退到門口,轉身逃出,猛跑起來,一邊驚叫:“來人哪!洋大人中邪了!來人哪!洋大人中邪了!”
恐怖的聲音在嘈雜的夜空裏崩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