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自爺爺從福建移民馬來西亞,他們就生活在西方文化氛圍中。
鮑爾向辜鴻銘祝賀,然後提出早就擬定好的兩件事。
辜鴻銘說:“我對在山山溝溝的穿梭沒有絲毫興趣,因為我的誌向是盡早接觸中國最高層人士,讓他們學習西方政治軍事和先進技術,從而達到富民強國目的。至於緝拿凶手,我想,中國政府機關會處理得很好。”
鮑爾望著年輕氣盛的辜鴻銘,瞠目結舌:看來,這個有中國血統的青年還沒有他對中國文化了解的多!他能夠實現布郎先生的期望嗎?布郎先生這樣做,風險是不是太大了?
那一刻,鮑爾決定不再依托任何人——包括清朝政府,一旦有機會,他將隻身到中亞調查殺害梵歌的凶手。
辜鴻銘乘船往馬來西亞。
回到家,才知父母雙亡。
原來,哥嫂怕影響他的學業請布郎封鎖消息。
住半月,前往新加坡。
一個偶然機會,他與留學歸國的馬建忠博士相識,徹夜交談。
馬建忠得知他精通英、德、法等多種語言,驚奇地說:“當今中國搞洋務運動,正需要您這樣年輕有為、精通西學的青年學子,何不回國一展宏圖?我就是奉李中堂之召赴任。您若有回國之意,我當鼎力向李中堂引薦。”
辜鴻銘猶豫說:“我雖為華裔,但不通華語,如何是好?”
“您最大優勢是外語。目前,中國還沒有這樣的奇才,在新加坡,您永遠都處於從屬地位,回去後,必然以主人身份工作,兩下相比,您看,哪一種更好?”
接著,馬建忠介紹中國古典文化及國內形勢,然後留給他名片和上海的聯係方式:“回到國內,盡管來找我。”
辜鴻銘閉門思考三天,決定回國。
他遞交辭呈,不等回話,就離開新加坡。
首先到上海,按地址找已經到招商局任監督的馬建忠。
門房讓他稍等一會。
人們帶著嘲諷的表情打量這個西裝革履、留著辮子、正襟危坐的中國人。
過一小時,辜鴻銘憤然站起,要走。
門房說:“馬大人正同客人說話,大概忘了你在等待。”
辜鴻銘睜大兩隻本來就圓溜、因生氣更加明亮的眼睛,說:“請您轉告,他要想見我,請到客棧來!我雖然不大通漢語,但還不至於不知道‘稍等一會兒’的長度,它絕對不超過半小時,可是,我容忍他半小時,如果繼續容忍下去,那就跟亡國奴差不多!”
辜鴻銘昂首挺胸,走了。
看熱鬧的人問是怎麼回事。
門房說:“一個外國回來的‘二轉子’,呸!漢話都說不好,脾氣倒不小!”
回到客棧,辜鴻銘從報紙上看湖廣總督張之洞招聘留學青年的報道,決定去武昌會一會他。在這之前,到南京看望喬治·馬繼業。
恩公布郎經常提起喬治?馬繼業,說他是一個勇士、有主見的人,從而也是一個最幸福的英國人,因為他以探險家大無畏的精神力排眾議,娶中國女子為妻。這件事在英國乃至歐洲的影響不亞於一場可怕颶風,歐洲各大新聞媒體對此事進行很長時間報道、評論,告誡其他因事務必須去中國的歐洲人千萬不要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