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隊員個個槍法都奇準,藏民在爆響中紛紛倒下。
從瘋狂中醒過來時,他們發現屍體幾乎擺滿山穀,潔白雪地上,結上一道道殷紅的血溜子,山穀陷入地獄般黑暗的死寂……
經過唐古拉口,探險隊時時刻刻處於危險之中。
牧民拒絕出賣任何東西,也不願帶路。
在這種困境中,他們再不敢輕易脅迫藏民,摸索著向南深入,抵達那曲。
西藏人在那曲主要關口修築工事,並有三百人的馬隊守候。
兩位西藏官員和十幾名士兵在一個有軍事意義的山坡上等候他們。
紮好營地,普爾熱同來人接洽。
官員謙恭地問:“請問,你們翻山越嶺,來這裏幹什麼?想綁架達賴喇嘛,消滅宗教嗎?”
“我們是俄國人,到西藏來,想看看這些不為人所知的地區,了解一下這裏住些什麼人,有什麼樣的鳥獸和植物,等等。總之,請相信,這是單純的科學考察。”
“你們不是獵人,卻都帶著槍,而且在神聖的唐古拉山口打死很多人。這種行為極其野蠻,造下的罪孽需要多少輪回才能贖清?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現在悔悟,還來得及。”
“我們不覺得有什麼罪孽,之所以殺人,純粹是為了自衛,因為藏兵阻擋我們去拉薩!”
“俄國人從沒到過拉薩。由北部到這裏來的隻有蒙古人,藏族人以及西寧商人。西藏政府不讓你們繼續往前走,所以,就此返回吧!”
普爾熱拿出護照,說:“如果未經清朝皇帝國允許,探險隊不會擅自到西藏來,因此,誰也沒有權利阻擋。不到拉薩,我們堅決不回去!”
官員遲疑不決,說:“好吧,我向拉薩彙報後回話。”
他登記探險隊人數、姓名,然後離開。
等待回話期間,普爾熱始終沒有放鬆警戒,晚上安排人放哨。
對麵不遠處帳篷裏的官員似乎沒有任何防備,坦然自若。
普爾熱同埃隆商量:“有沒有信心像野戰部隊那樣衝過關卡,直達拉薩?隻要到拉薩,達賴喇嘛就不得不見我們。”
埃隆吃驚地說:“這要冒極大風險!”
“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西藏沒有正規軍,我們人數雖少,但可以發揮現代軍隊的強大威力。”
“硬闖過去,隻能冒犯整個藏區的宗教狂熱,這同陷進沒有邊際的沼澤地一樣,不但考察無法進行,而且,還得像提防羅布泊蚊蟲一樣防著藏民。唐古特、乞顏雖然忠誠,但他們到底是中國人,關鍵時候不能依賴。另外,這個行為還會留下壞名聲。難道我們九死一生,撈上壞名聲回去獻給世界?”
“那你說咋辦?”
“唯一辦法就是耐心等待,通過談判取得成功。”
“可是,他們頑固不化,真令人氣惱。唉,回想第一次來到青藏高原的榮耀,真像換了天地,不可同日而語。我不明白,西藏為啥會發生這麼大變化?”
埃隆沉默了。
是啊,誰不想懷念那次詩意的旅行?當年,考察完額爾多斯草原、阿拉善荒原,渡過黃河,在大通河畔的朝天堂結識智慧的東科活佛,首次對青藏高原一樣博大精深的神秘佛教有了朦朧認識,而且,關於考察隊各種傳言也在藏區散布開來——
“從回民暴動地區來了四個人,其中有一位是西方大活佛,他要到拉薩拜會東方大活佛。”
“他們會呼風喚雨,能治療各種難治的病。”
“西方大活佛能夠預知未來,可以讓死去的野犛牛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