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丹賓打開城門,迎接董福祥帶兵入城。
丹賓建議鏟除黑鷹匪窩。
董福祥說:“我們即將進軍新疆,沒功夫理會那些鼠輩。”
休整兩日,他們率兵同去肅州城見左宗棠。
左宗棠異常高興,召集眾將士商量,決定4月26日在嘉峪關城樓舉行祭旗儀式,揮師西進。
楊恕昌、潘震等人撰寫祭文。
左宗棠看幾次都不滿意:“新疆之戰,千裏行軍,規模之大,前所未有,而且,目前形勢很清楚,不但要消滅阿古柏、收複新疆,更重要的是讓英、俄兩國被我大清帝國軍威所震懾,再不敢懷抱狼子野心,犯我疆土,欺壓邊民!”
楊恕昌回帳,歎口氣,說:“唉,我們真沒用,要是劉錦棠、董福祥、丹賓他們會寫文章,就憑那楚霸王樣的魄力,一定能寫出氣壯山河的好祭文。”
潘震不由眉頭一皺。
“左大人說他來西北,先後得董福祥、丹賓二猛將,真是如虎添翼,令人鼓舞。”
“董將軍、丹賓的飯量都很大,每頓要吃一隻全羊,這一路過去,恐怕要把新疆的羊全部吃光了!”
“憑那金剛般頂天立地的氣魄,吃隻羊算什麼?”
這時,香音進來上茶。
楊恕昌說:“這個女子唱歌甚好,我想帶著出關,以解旅途寂寞。”
潘震笑說:“楊大人不虧是京城的儒雅之士,到這遍地荒沙的茫茫戈壁,也興致不減呀!”
楊恕昌哈哈大笑。
“這女子還真有一種說不出的誘人味道,楊大人好福氣。”
“算你有慧眼,我楊某天南海北的美人見多了,但很少像這樣有神韻。難怪神話傳說中的神女和王母娘娘在六千大地。”
西征軍舉行隆重出關祭旗儀式。
嘉峪關城樓上搭設祭台,台上高插西征軍大旗一麵,兩旁數十麵旌旗迎風飄展,獵獵做響。關外,一望無際的戈壁灘遼闊壯觀,長城像蜿蜒飛舞的巨龍從中穿過,飛向天際。關內,整裝待發的西征軍將士精神飽滿,英姿颯爽。
前來觀看的百姓萬頭攢動,人山人海。
上午九時,左宗棠偕劉錦棠、董福祥、丹賓等將領登上嘉峪關城樓。
左宗棠鶴發童顏,步履穩健,神情莊嚴,走在前麵,劉錦棠道貌岸然,豪邁大度,緊隨其後,董福祥、丹賓魁梧剛烈,精神昂揚,左右相伴。
關城內外鴉雀無聲,莊嚴肅穆。
左宗棠站在最中間,俯瞰意氣奮發的將官,遙望高遠的藍天和戈壁征程,大聲宣布:“西征軍出關祭旗開始!”
金鼓齊鳴,禮炮頻發,震耳欲聾,全場雷動。
百姓自發組織九支太平鼓隊,在關外打響。振聾發聵的隆隆鼓聲震撼開千年荒涼與寂寞,猛烈激蕩,響徹大地,直衝雲霄。
此時此刻,左宗棠望著眼前振奮人心的場麵,炯炯有神的眼睛潤濕了。自從督兵陝甘以來,夢裏數次出現這種雄壯的出師情景!為這一天,他在蘭州黃河邊總督府裏苦心積濾,夙夜憂思,耗費多少心血!為這一天,他爆發出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勇力,中流砥柱,力排眾議,同朝廷保守勢力做鬥爭,終於盼到揮師西征的一天!鴉片戰爭以來,中國一直受到西方列強欺辱,神州大地成了他們角逐利益的狩獵場。多少仁人誌士為了祖國尊嚴獻出生命,又有多少英雄豪傑老死槽櫪間!但是,從現在起,中國,這條亞洲巨龍又要開始騰飛,屈辱曆史將由我們自己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