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直有意識地去打聽一些消息,可服侍她的人對於有關陸離都統一口徑,半分不知,而其他敏感的問題拋出去來回繞了幾圈就拋了回來。
直到,偶爾一次機會,她坑蒙拐騙都用上,才從一個剛入行的小丫鬟那裏套來些消息。
她把所有的消息彙總整理,即便陸離的甚微,但是對於南城苑卻是大致理出了幾絲頭緒。
南城苑是如今江湖之上所傳言最奢靡的去處,沒有明路相通,隻有暗道相連,丫鬟壯丁都是層層篩選,樣貌端正,行事安穩,而來客更是身份尊貴,魚龍混雜,苑中與別苑相似,聚居閣,美人榜,競物處,鬥詩園,慕青心裏明白,這個丫鬟雖然沒有說出後麵的話,但是也顯而易見了,這裏唯一不同的就是錯綜的人脈,直接來講就是細密的情報。
她不能隨意走動,算是一種戒備,也算是一種保護。
慕青正想著,突然她的手掌熟練地附上頭顱頂部緊緊按壓住,緊接著額頭開始了又一番劇烈的疼痛。
血,漫天的血光,遍地都是殘忍,一分分,一樁樁,行雲流水地閃過她的腦際,她不斷地隱忍,口中間斷地逸出破碎的呻吟。
終於,幾分鍾後,疼痛停止。
慕青喉嚨中送出一口氣,牙齒也鬆開下唇,齒印上泛著紅色,自從經曆了那串連續的夢境後,她就再也逃脫不了最後一個夢境的反複。
“村莊被血洗,黑衣摧毀家園,女子被橫腰斬斷。”
同樣的畫麵,一遍遍地重複,殺戮不斷上演,她每次拚命掙脫卻都是未果,隻能待到‘劇情’真正落下了帷幕,她才可以醒來,而每天的頭痛則更是難熬,總是毫無征兆,在強行地給她的大腦輸入一些東西,零零散散的,似乎是記憶碎片,她試著拚拚湊湊,可是無果。
陸離負手而立,在暗處透過紙窗上戳出的洞看著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統統納入眼底,大夫來了,提著一貫的藥匣子,輕車熟路,她身後緊跟著的藥童頭也不抬,目光始終不離地麵。
陸離退後一步,欠欠身,“珞婆,請留步。”
“何事?”珞婆停住步子,依舊的嗓音低啞。
陸離壓低聲音問道:“這幾日,慕青可曾好些?”
“再有幾日,傷病便可痊愈,隻是外傷許會留下疤痕。”
“無妨,多謝珞婆。”他的手微微抱拳。
“收人錢財,尊人心意,”她的目光打量著他,微微點頭,“這些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