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巨大傷口,裸露的傷口被光芒照到的地方呈現出死灰一樣的蒼白之色,隨即更是有著濃密的黑氣從他身上剝離開來。
全不在意地抬起頭,黑平靜得可怖――這點傷害沒有什麼,隻要能逃出去就能夠修複,就像是修複損壞的機械一樣簡單。
平靜地抬起頭,黑猛地揚起手中的刀朝白狼砍了過去,但是白狼的動作更快,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右臂就被一道藍色光弧從上臂處斬斷……
黑連連退開幾步低頭看著落在地上的斷臂,隨即不動聲色地扭頭望向薰。
“你殺死我將會是你最失策的行為。”黑說道,“這座城市處於危險之中,毀滅的火山即將噴發,而這座城市都會被毀滅。”
黑用平靜異常的語氣陳述道,那略顯稚嫩的聲音說出來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沉穩語調。
“而你們永遠無法真正殺死我。就算我死了,我也會一次次重生,再次出現在這個現世……”
“也許……”薰微笑著俯首注視著被裹在破裂黑色罩袍中的黑,“妾身深以為然……”
“但是,那是以後的事情了!膽敢傷害公主殿下的人死一次都還不夠!”
白狼那含著強烈殺氣的聲音從一旁響起,不慌不忙地扭頭望去的黑看到了白狼那雙高高豎起的劍眉和那雙翡翠般的綠色雙眸,她英氣勃發地邁出平穩而矯健的步伐,兩手握著冰藍長刀的刀柄,微側著身軀將長刀引向身後,作出刺擊的動作。隻是轉眼間,被送出的長刀那閃耀著寒光的刀尖就朝黑心髒的位置刺了過去……
“你們以後會後悔的。”
黑的話音落下的同時,尖銳的冰藍色長刀已經刺入了黑的胸口,然後刺破他的後背和那漆黑的罩袍,從背後穿出。
長刀在黑的身體裏停頓了數秒中之後,白狼就緊接著將滴血未沾的長刀拔了出來,而失去支撐的黑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但是那是以後的事情……”白狼譏誚地說著,一腳踹在了黑的胸口,將黑踹倒在了冰封的地麵上。
仰著倒在地上的黑像是一台壞掉的機器一樣一動不動,在乳白色耀眼光芒的照射下,被裹在黑色罩袍中的身體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升起濃密的黑氣。那濃墨一般的黑氣盤旋著上升,在空中消散分解,像是被那籠罩著這片小小空間的聖潔光芒淨化掉了一般。沒多久,黑的整個人都分解成了漫天的黑氣,消散於無形――就連被砍下的斷臂和那把名為千鬼的長刀都一同化成漫天的黑氣……
當濃重的黑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現出了一個藍色的透明人形來。同樣穿著罩袍,戴著兜帽,手中提著日本刀的透明人形飄忽不定地飄在半空中,隨著薰身上的光芒漸漸減弱越發醒目了起來。
“這座城市早晚會被深埋的黑暗毀滅……”
白狼感覺這個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而同時,眼前那個藍色的透明人形的顏色漸漸變淡,當那個聲音徹底消失在腦海中的時候,那透明的藍色人形也完全消失了。
“莫名其妙的家夥……”
白狼一邊收刀一邊低聲自言自語。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將周圍的一切都照得通亮的刺眼光芒已經完全消失。而輕輕落地的薰正以白狼隻見過一次的姿態朝這邊緩步走來,而整個結界也在以極快的速度飛快消散。積雪一掃而光,寒冰也瞬息消失了蹤跡。
當周圍的居民樓重新出現在視野中的時候,薰也已經走到了白狼的麵前。
“很好……”薰笑吟吟地抬頭仰視著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的白狼,嘴角勾出一絲笑容,“你做的很好,白狼……”
明明是微笑著,但是白狼卻感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麵而來。她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恐怕有很可怕的事情要發生……
“哪……哪裏……”因心虛而不敢和薰對視的白狼抬起視線看著天上那羞羞答答躲進了薄雲後麵現出半張臉的月亮,清了清嗓子,鄭重地說道,“這隻是在下的職責之所在……”
“職責?”白狼忽然感覺薰的語調忽然變冷了起來,心跳猛地一滯的白狼忍不住悄悄低垂下視線,朝薰的臉上望了過去。
亮晶晶的黑眸此時壓得細長,纖長的眉毛威嚴地豎了起來,金色的光芒從眼底流溢而出,漸漸將烏黑的眸子染成了金色,而那頭漆黑的長發發梢一端,閃亮的銀色不斷攀上,很快那頭青絲就完全變成了閃爍著晶瑩光澤、宛若星河般亮麗奪目的銀色。
當一對三角形的狐耳最終愉快地跳躍著豎起時,一直在屏住呼吸的白狼發覺自己心中那股危險的感覺即將成為現實……
“鬼武士的事情解決了。現在,來算算你的帳吧……”薰擺著不知道何時從身後冒出來的蓬鬆尾巴,冷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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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婧旭急匆匆地走出超市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在超市裏逛了一圈的她在圖書區偶然發現了一本很不錯的書――然後忍不住當場翻閱起來的她在圖書區足足耗費了半個小時,因為錢不夠所以最後還是沒有買下那本精裝書。然後她又遇到了一位很要好的初中同學,驚喜之餘當場聊了起來。當她最終選好要買的東西,結完帳離開超市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很晚了……
兩個小小的偶然引發的結果就是……她現在正走在她的母親大人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千萬不要走的那條路上……
雖然張婧旭很怕黑,但是給自己鼓足了勁兒的張婧旭還是頭也不回、有點悲壯地邁上了這條黑黢黢的近路。
心驚膽戰地看著周圍那些黑洞洞的居民樓,張婧旭心裏直發毛。本來就不多的路燈沒有幾盞是亮著的,這無疑讓那些碩果僅存的路燈成了張婧旭的避風港和希望之塔。
提著購物袋快步跑過一段黑黢黢的路,在一盞孤單地放射著昏黃燈光的路燈下停下腳步,張婧旭扶著路燈的燈柱急速喘息著。她的臉頰因奔跑而一片潮紅,晶瑩的細汗順著臉頰淌下。
抬手拭去額上的汗珠,張婧旭看著前麵那個黑乎乎的公園不禁苦笑了起來。
――那裏是最恐怖的地方啊……
不過,硬著頭皮也得過去。穿過那個公園很快就可以到燈火通明的大道了……
休息了十幾秒鍾之後,張婧旭再次邁出了同光明大道會和的腳步。
……
而與此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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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散發出強烈氣勢的公主殿下目不轉睛地逼視著形容窘迫的騎士,後者麵對前者的壓倒性氣勢完全不敢直接麵對,於是不斷後退以避其鋒芒,而前者則會步步緊逼,直到後者被逼到公園的長椅上,被前者那不容直視的龐大氣場迫得幹脆在長椅上坐了下來,然後可憐巴巴地抬頭看著薰那張仿佛結了冰的俏臉……
“現在,你可以說了。”薰緊緊抿著的嘴唇微微張開,惜字如金地吐出了簡單的六個字。說完這句話,神態冰冷的公主就用一種審問犯人的目光一眼不眨地死死盯著她那位出逃之後又自己跑回來了的騎士――起碼她是這樣認為的。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身為騎士的白狼從公主那雙美麗卻又清冷的金色雙眸中讀出了這八個字。不過,她卻對此大惑不解。
“說、說什麼?”白狼戰戰兢兢卻又鄭重其事地詢問道。
而作為公主的薰神情明顯地一滯,臉上的寒意更濃。
“為什麼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就跑掉?”薰冷淡地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停頓片刻之後,她繼續問道:“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誒?”被薰的問題嚇了一大跳的白狼差點當場跳了起來,但是被薰那犀利的目光和她目光中強烈的怒意瞪了下去。
白狼驚愕地雙眼瞪得溜圓,臉上的表情因為驚訝而僵硬,嘴因困惑而張成O形,就這樣保持極度困惑不解的神態足有將近十秒鍾之後,白狼總算是擠出了三個字:
“怎麼會?”
薰一言不發、橫眉冷眼地注視著露出極度不解神情的白狼。
“……”白狼呆愣愣地回瞪著薰,似乎全然忘記了自己正在瞪著的是妖怪公主,她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終於,在浪費掉2的N次方個腦細胞想了大半天之後,白狼終於反問了回去。
“我怎麼會討厭公主殿下?”
薰壓低眸子,臉上還是剛才那副審問犯人一般的表情。
“那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跑掉了?”薰緊繃著臉冷聲發問,她的反應速度比白狼不知道要快上多少倍――還真是明顯的差距啊。
“……因、因為……”白狼聞言微微低下了頭,沮喪地垂下了肩膀,“如果我還呆在公主殿下身邊的話,公主殿下會很不舒服吧……”
冷著臉的公主的神情也在一個瞬間變得僵硬了起來……
“……公主殿下一定很討厭那麼笨的我……”
“少在那裏自以為是了!!!!”突然爆發出的冰冷吼聲把白狼的話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白狼震驚地看著眼前微微垂下頭的公主,被劉海兒遮住麵容的公主臉上的表情自然無法得見,但是白狼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怒氣。
“……咕嚕……”吞下一口唾液的白狼麵露懼色地注視著一動不動的薰,不敢動彈,也不敢說一句話。
“……你這頭笨狼要自以為是到什麼時候啊!你以為我會討厭你這種笨蛋嗎?”薰忽地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白狼大聲斥責道,長長的劉海兒輕揚起來,在淡淡的月光之下閃爍生光。而她的臉頰上那緋紅的紅暈則在月光下顯得異常的鮮豔,而臉上則露出了和此時的形態完全不相符合的難堪表情。
稍微被薰臉上那顛覆性的表情嚇到了的白狼不明所以地歪過腦袋,莫名其妙地瞪著薰。明明有耳朵,也有尾巴,但是公主殿下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仍在為此事大惑不解的白狼沒有注意到薰惱羞成怒的神情。
“你這個笨蛋!一定要讓我說出來你才高興嗎?”薰擰緊了眉頭,咬著牙,像是下定決心似地向前邁出一步。
微微顫抖著的纖細小手一隻死死地按住了白狼的肩膀,一隻捧住了白狼的臉頰,薰異常大膽地跨坐在了白狼的大腿上。
“我喜歡你!!!”幾乎是不顧一切地大聲喊了出來的薰沒等白狼從這極具衝擊性的發言中回過神來,她就低下頭,緊閉著雙眼直接吻上了白狼的嘴唇……
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張精致的麵孔,白狼那翠綠的雙眸猛地放大、放大、再放大。嘴唇之間傳來的溫熱的觸感,嗅入鼻中的沁人芬芳,緊挨著自己麵孔、發熱的臉頰,還有那因為羞澀而緊閉的雙眼和那彎而長的、顫抖的睫毛……
這完全不同的麵孔,這完全不一樣的芬芳,還有這完全不一樣的觸感,這分明完全不一樣的一切,都在不可思議地和記憶中的融合。
白狼忽然有種錯覺,自己仿佛回到了過去,而親吻著自己的……也仿佛是記憶中的人。
不知道放在何處的雙手仿佛找到了歸宿般扣緊了公主纖細柔軟的腰,感覺眼中酸澀的白狼閉上了雙眼,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所以,她沒有看見遠處一個留著短發的少女像是雕塑一樣在黑暗中站著,仿佛忘了黑暗帶來的恐懼;所以,她沒有看見少女手中的購物袋掉落在了地上;所以,她沒有看見少女失魂落魄地從這她們擁抱著、親吻著的地方快步走過,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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