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漢臣聽到問話趕忙回答：“都是我們的人，不會出現任何差錯，請大王爺放心。”
忽倫勃又對白漢臣說：“你認為在路口埋炸彈的人是……”
“我和參謀長正在清查，”白漢臣說，“不過，現在還沒有眉目。”
春節就要到了，今天是臘月二十三。白漢臣領得大王爺的命令，去文龍客棧找尚文龍進一步核實倫貝爾王爺府的管家劉大巴掌說的關於金牌令箭的事，並捎帶去奉天購置一些過年的物品。
一行四十幾個人，清一色的便衣，每人配置一長一短兩大件和腳力好的戰馬。早起趕路，下午的時候，已經在坨坨穀內走了一半兒的路程，按騎兵的速度，再有幾個小時，就能到文龍客棧了。轉過一個小山包，白漢臣看見對麵的山路上走過來一隊人馬，足有百十號人。騎的都是白馬，且每人都披著白色鬥篷，與穀地裏的皚皚白雪融成了一種顏色。兩支隊伍相距也就二百多米，相互看到後都了停下來，雙方都做好了戰鬥準備。這時，隻見白色隊伍中，一個人騎馬跑出了隊伍，一邊跑一邊從肩上摘下馬槍，朝天放了一槍。白漢臣不明白，也舉槍向天開了一槍。槍聲剛剛響過，隻見那白色的隊伍，齊刷刷跳下馬來，散到路兩旁隱蔽起來，隨即傳來了陣陣槍聲，白漢臣身邊的兩個人隨著槍聲栽到馬下。
“他媽的！”白漢臣罵了一聲跳下馬來，閃身躲到了岩石後，摘下了肩上的聯珠槍，向前方的目標射擊起來。手下的也紛紛跳下馬來，找到藏身之處，向目標射擊。一時間，坨坨穀內槍聲大作。大王爺府的便衣隊都是白漢臣親自挑選的，個個身強體壯，心狠手黑，槍法也不差，可實戰經驗就差得遠了。看得出來，另一夥人，有極其豐富的實戰經驗。當他們看清對方的實力後，一個個借助岩石和樹木的掩護，邊向前跳躍邊射擊，動作極其靈活，且極具隱蔽性。對方對移動的目標瞄準起來無疑增加了難度。一會兒工夫，雙方的實力對比馬上顯現出來，白漢臣這邊的人已經有十幾個喪命在槍下。他頓時慌了手腳，再打下去，一定會吃大虧，況且，還不知道對方是何許人。這時兩夥人相距已經不足百米的距離。他知道，這夥人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絕非哪個山上的綹子。當他一眼看清楚那夥人的白色鬥篷裏露出的墨綠色鋼盔時，終於明白了，他們遭遇了日本人。白漢臣害怕了，他大聲喊道：“停止射擊——停止射擊……”雙方好像同時接到了命令，槍聲停下來了，白漢臣從岩石後站起身，一步跨上小路，把兩支手槍高高舉過頭頂，那隻白色的隊伍刹時間就圍了上來，一隻隻槍口對準了他。
一個身披白色鬥篷挎著戰刀的指揮官走上前來，滿懷敵意地看了看白漢臣，嘴裏冒出了夾生的中國話：“你的，什麼的幹活？”
白漢臣聽了那個日本人的話，中國話也夾生起來：“我的，大王爺保安團，司令的幹活。”
“你的，司令的幹活，我的怎麼不認識？”那個指揮官說。
又是白漢臣夾生的中國話：“你的，川濱大佐的幹活，我的認識。”
“你們的，馬上交槍，跟我到八王爺府對證。”那個指揮官下了命令。
兩股隊伍和到一起，向八王爺府進發。雖然山路比較狹窄，但這支隊伍變成了三路縱隊，中間一路是雜色的，被夾在中間，在白皚皚的雪地上顯得異常紮眼。白漢臣騎在馬上，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脊梁都快塌下去了。
八王爺府的深宅大院。掌燈十分突然傳來喧鬧聲，那就是在坨坨穀遭遇的兩隊人馬走進院子引起的。
八王爺府正房東側的一間屋子裏，川濱大佐正在問話。
“白司令，你帶的人為何都穿便衣？”
“回大佐，這是大王爺吩咐的，”白漢臣說，“為了出去辦事方便，保安團成立了便衣隊。”
川濱大佐回過頭來問小崎少佐：“你的人可有傷亡？”
“大佐，兩死一傷。”小崎少佐說完，怨恨的眼神狠狠盯了一下白漢臣。又接下去說：“請大佐做主。”
聽小崎少佐的意思，還要川濱大佐懲罰白漢臣。
白漢臣心裏那個氣呀，日本人是人，中國人難道不是人？便衣隊的傷亡川濱卻不聞不問。
“大佐，我們便衣隊的人死傷了十幾個……”白漢臣說。
“這就對了，你遇上的是大日本皇軍山地師精銳的精銳，別說你小小的便衣隊了。”川濱說完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又接下去說：“算了，一家人打起來了，互有傷亡，就算扯平了。”川濱的臉上又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色。
“扯平”，十幾個對兩三個，天大的笑話。可川濱對這件事已經做了了解，白漢臣不敢再說什麼。他把心中的憤憤不平壓下去對川濱說：“大佐閣下，小崎少佐我怎麼不認識？”
“你不可能認識，上次你和大王爺來八王爺府的時候，他正去平山拉裝備，你們錯過了那次見麵的機會，真是不打不相識啊。”
白漢臣不再說話了。
川濱大佐盯了一眼小崎少佐，一字一板地說：“從今天開始，大王爺府的便衣隊就歸你指揮，至於大王爺那邊我去溝通，相信他不會反對的。”又對白漢臣說：“你們兩個人要密切配合，同心合力，共同完成大日本皇軍的曆史使命。
小崎挺直了腰身，大聲回答：“哈伊！”
白漢臣弓了弓腰，“哈伊”愣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