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蜮伎倆(2 / 3)

燒製菜肴講究個火候,說話辦事更是講究抓住時機。忽倫勃一看時機已到,馬上湊近川濱,小聲說:“大佐閣下,您是中國通,可對元朝的古董感興趣?”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難道你還有元朝的古董不成?”川濱興趣盎然。

“你可聽說過成吉思汗調兵用的兵符?”大王爺試探著問。

川濱實是不知,有些尷尬,隻得自圓其說:“知道一點兒——知道一點兒……”

“兵符叫金牌令箭,早些年就散落民間,至今查無下落。”一聽川濱的口風,忽倫勃賣弄起來。

“那提它何用?”川濱聽出忽倫勃的口氣,有些無奈地說。

忽倫勃的話鋒一轉,“有用,太有用了,據可靠情報,金牌令箭在倫貝爾王爺手裏……”

川濱大佐張大了嘴巴。多爾克坐在兩人身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感到茫然。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金牌令箭的事,忽倫勃又怎麼知道在倫貝爾王爺手裏:“大哥,此事當真?”多爾克問。

“千真萬確。”忽倫勃說完,露出了十拿九穩的表情。

倫貝爾王爺屬於內蒙古八駕王子之列,他的封地最大,勢力也遠遠超過忽倫勃,關東軍在他的封地駐紮著一個聯隊的兵力。而聯隊長宮琦三郎正是川濱的老師。川濱坐在那兒瞪著眼睛想心事:成吉思汗的金牌令箭,一定是曠世奇珍,價值連城,如果把它弄到手裏,獻給天皇陛下,可以成為他進身高官的階梯。可如何把金牌令箭弄到手,他心裏一點兒譜兒都沒有。眼前的佳肴不再誘人,他有些心煩,揮了揮手說:“各位慢用,我出去透一口氣。”川濱邊說邊站起身來,踱步到院子裏。

西天邊的一鉤彎月,把雪後的曠野照的白森森的。八王爺府的院子裏除了正房的點點燈火外,各處的屋子裏看不到一點燈光。川濱在院子裏踱著碎步,瞅著西天的那鉤彎月,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千山月兒,川濱眼前一亮,心中竊喜,剛才的煩惱隨之拋在腦後。

忽倫勃此行的目的達到了。回王爺府的路上,他沒有坐他的小轎車,而是騎著川濱送給他的東洋馬,哼著誰也聽不懂的小曲,那副悠閑自得的樣子,著實令人可笑。一行人馬一路走來,遠遠地看見王爺府了。在前邊開路的六個騎兵已經跳下馬來,牽著馬韁繩溜著馬慢悠悠地走著。忽倫勃也跳下馬來,站在雪後的山路上舒活著筋骨:“這兒空氣太好了,”大王爺說著又轉回身對白漢臣說,“回去告訴兄弟們,放假一天,到野外打野味,誰打多了有重賞。”

白漢臣一聽樂了,馬上說:“回大王爺,我馬上去辦。”

轉過一個小山包,到大王爺府也就還有一裏多的路程。山包下的道路明顯窄了許多,且路旁生長著密麻麻的酸棗棵子。走在頭裏的六個士兵突然停下了腳步,似乎發現了什麼。“轟……”一連串的爆炸聲,六個士兵被炸得人仰馬翻。白漢臣喊道:“保護大王爺!”隨手抽出駁殼槍向路旁的酸棗棵子射擊起來,其他人爭相效仿。一陣槍聲過後,又恢複了平靜。格爾木從岩石後扶起忽倫勃,替他拍去了身上的雪:“大王爺,您受驚了……”忽倫勃剛才還在高興的頂峰,現在一下子摔到了恐怖的穀底。他站在那兒,臉色鐵青,不知是嚇的還是氣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沒有忽倫勃的命令,一行人站在路上一動不敢動,隻有戰馬在那兒搖頭擺尾不斷地打著響鼻。

大王爺府的人遠遠認出了山下的的一行人馬,又聽見了爆炸聲,知道發生了變故。院門大開,荷槍實彈的騎兵衝出王爺府來接忽倫勃。大王爺府對麵的密林裏,一行十幾個人聽到爆炸聲,觀望片刻,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忽倫勃回府了,他雖然受到了驚嚇,並無大礙,他想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強王爺府周邊的戒備。得到命令後,白漢臣立即派出一連人,半天功夫,就在大王爺府附近的幾個小山包上紮起了窩棚,每個窩棚放了一個班的人手,又在直通王爺府的大道上設了三道卡子,每個卡子相距五裏遠。他想辦的第二件事就是處理尚文彥。尚文彥在大王爺府已經被壓了三個月,大王爺真的有些為難了,殺了他,易如反掌,可這又有什麼用呢?他所忌憚的不是尚文彥,而是尚文玉和尚文瑞。讓哥倆自投羅網是再好不過了。想到這,他把韓風召到密室,命令組成便衣隊四處放出口風,要在春節前處決尚文彥。

這些日子,忽倫勃真的有些心力憔悴,可等他辦的事情太多了。二百多斤份量的他,陡然瘦去了十多斤,而事情辦得並不順利。第三件事他決定春節前去拜訪倫貝爾王爺。最讓忽倫勃傷腦筋的事兒就是同尚家結下了“梁子”。他真有些後悔,悔不該當初聽信傳言,對尚家下手,回過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金牌令箭的正當香主還是倫貝爾王爺。日本人來了,又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金牌令箭能到手嗎?忽倫勃在身邊沒人的時候仰天長歎,那件世間珍寶,好像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花朵,可望而不可及。

離春節越來越近了,大王爺府又有了喜事兒。韓風在大王爺的領地招募了五百士兵,補充到保安團。正當忽倫勃為槍械和裝備短缺而發愁的時候,川濱大佐給他送來了兩個連的槍械和裝備:二百五十支三八大蓋槍,四挺歪把子機槍,兩挺九二式重機槍,一門重型迫擊炮,還有剛卸下車的其他裝備。大王爺樂得合不攏嘴,心裏不服氣地嘀咕著,我有兩千人的隊伍,一流的武器裝備,尚家二少可耐我何?他看著招募的新兵在那兒領武器,眼珠又轉起來,這些新兵一個個都是陌生麵孔,家門口遭遇襲擊的事兒又出現在眼前。誰幹的他還不知道,可在我的眼皮底下做活,實在可惡至極。他把白漢臣叫到跟前,小聲說:“班、排、連長是怎麼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