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真的見麵了,是經過兩次殊死博殺後再一次的重逢。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蹦啊,跳啊,像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好一會才平靜下來。鄭繼才站在旁邊美滋滋地看著,不時地“嘿嘿”笑兩聲。
“哎呀!你的傷全好了嗎?就到山下來活動。”尚文玉問道。
尚文瑞說:“全憑山寨的兄弟們照顧,沒事兒了。二哥,你是怎麼和二掌櫃的碰到一起的?”
“還是回山寨再慢慢說吧。”鄭繼財打斷了話頭,樂嗬嗬地說。
山寨聚義堂裏,擺下了一桌酒席。鄭繼才把尚文瑞讓到主位,端起酒碗說話了:“二位老弟,慶賀你們的再次重逢,幹了這碗酒!”說完一飲而盡。尚家哥倆和桌子旁邊另外幾位兄弟都喝幹了碗中的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尚文玉說:“三弟,還是說說你脫險的事吧。”尚文玉有些急不可耐了,瞪著兩隻眼睛等著三弟說話。
尚文玉和尚文瑞在坨坨穀遇伏後,哥倆交替掩護向後撤退。由於尚文瑞受了重傷,對付眼前的匪徒已經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和體力,他有些支持不住了,渾身虛汗直冒,眼前閃著金星。他心裏特別清楚,哥倆要想安全撤出,他絕對是一個累贅。尚文瑞不再多想,一個人爬上了山穀左麵的山坡,費了好大的勁,在樹木和岩石的掩護下終於撤到了敵人的射程之外。他半躺半坐在一棵油鬆旁,喘著粗氣,看著西邊的太陽一點點落下去,一陣陣睡意襲來,頭一歪昏睡過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醒過來了,並朦朦朧朧聽到有人說話。他睜開眼睛,四下裏漆黑一片,他感覺自己躺在柴草堆上,不遠處一大堆篝火燒得正旺。尚文瑞終於看清楚了,這是一個山洞,他怎麼進的山洞,一概不知道。這時,山洞口傳來一串腳步聲,幾個人走進山洞來,他下意識地去腰間抽槍,可兩手抓了空空。那幾個人在火堆旁圍坐下來,開始吃東西。尚文瑞想,聽聽他們嘮什麼,就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了。
好半天,坐在火堆旁邊的幾個人並沒有一個人說話,他著急了。
“你們是什麼人?”尚文瑞試探著問,聲音虛弱而無力。
“他醒了。”一個人說。幾個人不約而同站起身,湊到柴草堆旁。
明亮的火光下,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絡腮胡子的人坐在了柴草堆上:“我叫鄭繼財,巴勒山二掌櫃的。”那個人倒也心直口快。
“你們是莫大少爺的人?”尚文瑞問道。
“哈哈......你真說對了,”鄭繼財說,“小小年紀還真知道不少的事兒,可你知不知道巴勒山還有一個二掌櫃叫鄭繼才呀?”
“巴勒山二掌櫃的,我倒頭一回聽說。”尚文瑞歪了歪腦袋說。
“可我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了,尚家二少,‘雙槍合壁’,江湖上那個不知,誰人不曉。”鄭繼財看尚文瑞聽直了眼兒,又接著說:“大院一戰,大王爺府的保安團損兵折將,難道不是?”
尚文瑞無話可說。但他並不知道,他和二哥進入坨坨穀就被跟蹤了。
“算了,老弟,實話告訴你吧,”鄭繼財說,“前些日子,大掌櫃的聽說日本人占領了東三省和熱河,特意讓我帶些人下來探聽消息,正巧遇上你們遭到伏擊,救下了你,也算知恩圖報吧。”
“知恩圖報?”尚文瑞越聽越糊塗了,二掌櫃的簡直在講故事。
“這你可能不知道,”鄭繼財解釋說,“你家二弟救過我的命。”
尚文瑞講完了。尚文玉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轉移了話題,問鄭繼財說:“江湖上風傳,一個月前,日本人川濱大佐和八王爺在去大王爺府的路上遇到了伏擊,也是你們幹的?”
“啊,那是三掌櫃帶人幹的,至於他們為什麼伏擊日本人還不得而知,隻有三掌櫃的回來才能見分曉。”
鄭繼財看幾個人並沒有搭話,又接著說,“聽山寨的人說,這幾天山寨附近經常出現可疑的人,恐怕日本人也到巴勒山來撈油水了。”
“還是早做準備的好,以不變應萬變呀。”尚文玉不無憂慮地說。
“報——”山寨大門口一個傳遞命令的人跑進大堂裏,對鄭繼財說:“二掌櫃的,四具屍體已經拉回,放在大門外。”
“可知道他們的身份?”鄭繼財問。
“從他們身上搜出的物件看,這幾個人都是日本人。”傳令兵說。
又是日本人。尚文玉和二掌櫃鄭繼財趕回巴勒山的路上就與這幾個人同行,相距也就一裏地,一直走了百裏遠。進了巴勒山,兩個人才決定除掉他們。
尚家哥倆在巴勒山有了難得的清閑,幾天時間裏,他們走遍了山寨的角角落落,當然是得到大掌櫃同意的。他為什麼這樣做,哥倆也不知道。單從武器裝備上說,哥倆就心存疑問:山寨三分之二的裝備是美式裝備,且要害部位的布防不是一個綹子頭頭所為之,特別是大掌櫃的,非同一般,根本就不是綹子當家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