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三弟,”尚文玉說,“打你的王八蛋使的也是聯珠槍,雖然它威力巨大,可留下的是貫通傷,謝天謝地還沒傷到骨頭,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話說的十拿九穩,儼然是一個老中醫。
尚文瑞笑了,他帶著燦爛的笑容在暖融融的陽光底下睡著了。失血過多的人,睡覺也許是最好的補充。戰場出現了片刻的寧靜。
尚文玉知道,他們現在全在敵人的視野中,隻是忌憚哥倆的槍法,不敢露頭而已。怎麼辦?三弟受傷了,兩人如何脫離險境。
“啪”,清脆的槍聲傳來,一顆子彈貼著尚文玉的頭皮飛過去,他趕忙隱身到岩石後。很顯然,匪徒們就在對麵的山坡上,大約有三百米。又一陣彈雨,打得尚文玉隱身的石頭冒起了縷縷青煙。他回頭看了一眼尚文瑞,他正倚著一塊石頭,拿著羊皮水袋喝水,精神頭兒明顯好多了,尚文玉沉下的一顆心瞬間就放鬆了許多。
“二哥,看樣子敵人沒帶重武器,要不然咱們全完了。”尚文瑞說。他分析的完全正確,山坡上的敵人正在後悔沒帶迫擊炮。
“三弟,你現在還能走路嗎?”二哥不無關切地問。
“能走,”尚文瑞說,“你的意思是……”他感覺自己沒問題。
“咱們交替掩護,向後撤退,”尚文玉解釋說,“趁敵人還沒有發動進攻,咱們必須先撤到敵人的射程之外。”他的話近似於命令。
“那好,你先撤,我掩護你。”尚文瑞說道。
“不行,我必須先敲掉他兩個,才能安全後撤,”尚文玉解釋說,“你把望遠鏡給我用一下。”說著他選擇了一個最佳位置隱蔽身形。
尚文瑞是一個鬼精靈的人,他迅速摘下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遞到二哥的手裏,又開始收拾放在身邊的武器彈藥。
“甜瓜留給我,你現在的樣子一定要輕裝簡從。”二哥說。
尚文瑞照辦了,吃力地把聯珠槍背到肩上,又把鏡麵匣子插到腰間,躬身藏到一棵樺樹的後麵,看著二哥在他身旁的一係列動作。
尚文玉拿過望遠鏡,對準山路右側的山坡仔細觀察起來。陽光很足,山坡上的景物一一展現在眼前:匪徒們藏身的地方——或樹後、或岩石旁,一支支槍口指著山下。尚文玉放下望遠鏡,把聯珠槍架在一塊石頭上,開始瞄準。他在尋找當官兒的,可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哪個匪徒是頭頭。他知道,三弟挨的一槍,一定是一個槍法不錯的匪徒打的,他在哪裏?這時,一個匪徒恰好在一棵鬆樹後露出了一個腦袋。尚文玉放下望遠鏡,輕舉聯珠槍,抓住這絕佳時機,扣動了扳機,聯珠槍口冒出了一縷淡淡的青煙。對方可能是怕了,根本沒有還擊,槍聲過後,一切又歸於寂靜。
對峙,生死對峙。匪徒沒有撤退的意思,雖然他們損兵折將。從人數上講,這是力量懸殊的對峙;從實力上講,這是勢均力敵的對峙。如果匪徒們麵對的不是尚家哥倆,可能早已經解決戰鬥了,他們偏偏遇上了兩個“殺人魔王”。撤退不甘心,不撤退……
尖利的口哨聲傳來,尚文玉知道,三弟已經撤退到一定距離。他悄悄地抽回槍,在樹木和岩石的掩護下,向後撤去。
匪徒們可能看到了什麼,兩聲槍響後,又傳來急雨般的槍聲,打得尚文玉退身不得。他清楚地看到,匪徒們已經向山下衝擊。由於山坡上林木茂密,雖經霜,但葉子還有一大半長在樹枝上,加之匪徒們借著岩石作掩護向前跳躍,要想獵取到目標並非易事。後邊的三弟開槍了,他在幫助二哥。尚文玉趁此機會,滾到一塊岩石後,探頭向山坡上看。他知道,三弟是從來不放空槍的,匪徒們進攻的勢頭被製止住了。他趁這個機會,向後連著跳躍,瞬間不見了。
戰場又一次寂靜下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隻看見西天邊的太陽滾落到小山包後麵去了,山穀裏暗下來。尚文玉估計,他們已經撤退到敵人有效射程之外。他喘了一口氣,拿出水袋和幹糧匆忙吃起來。
吃畢,他小心翼翼地向三弟隱蔽的地方走去,他不能喊,隻能用眼睛搜尋。哪有三弟的蹤影?在七八十米的距離內,他找了兩遍,最後在一塊岩石後發現了十幾個彈殼。三弟哪去了?尚文玉一臉茫然,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