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半死不活的過去,夜笙心裏長了一地荒草。沒有事讓她覺得光陰似箭,也沒有事情讓她覺得度日如年。時間在她這裏返璞歸真,仿佛彙成一條遠離喧囂的寂寞河流。
有時候一天天的出去麵試,不是人家不滿意她,就是她不待見人家。於是哀歎,原來找工作這檔子事兒也是要看緣分的。
有人說,上帝關上一扇門,總會給你留下一扇窗戶。夜笙以前一直深信不疑,可事實證明,上帝這廝忒不實在,就在她還沒緩過勁兒來的時候,又結結實實給她來了一記黑虎掏心。
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下午,聽見門鈴響的時候,夜笙並未從鈴聲裏聽出一絲不祥。以至於她開門的時候,臉上還保存著跟自個兒的媽鬥嘴時的興奮狀態。
你叫夜笙,是吧?
是的。夜笙點點頭,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有人控告你跟8月15號晚上火月亮酒吧的一場鬥毆事件有關,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局裏協助調查。門口穿著製服的警察陰森森的站著,像一出黑色幽默。
夜笙的頭“嗡”一下子大了,腦子裏閃出了第一個念頭就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現實就是現實,沒有小說裏江湖上那樣的快意恩仇,警察也不會因為她英雄救美而對自己青眼有加。“這是咋回事兒啊?”夜笙她媽一臉譴責的望望警察,又看了看女兒,現在的警察真是沒用,連抓人都會敲錯門,我們家夜笙怎麼會跟打架鬥毆扯上關係呢,簡直比小布什釋放薩達姆的可能性還低。
“媽。”夜笙低低的叫了一聲,心裏充滿愧疚。
樓道裏的鄰居聽見動靜都好奇的朝這裏張望,夜笙覺得自己從來也沒這麼出彩過,下樓的時候警察並沒有給她帶手銬,大概是估計她這身子板兒也跑不到哪兒去,她就這樣被簇擁著上了家屬樓前的警車,車子開動的時候,夜笙媽追了出來,也許是車裏麵有鐵絲網隔著的緣故,夜笙回頭看的時候,覺得她媽的表情有點支離破碎。
到了派出所,夜笙被帶進一間屋子裏。屋子裏很空曠,可是夜笙卻覺得喘不過氣來,她朝四周看了看,其中一麵牆壁黑乎乎的,讓她更覺得不自在,仿佛那裏麵藏匿著一頭凶狠的野獸,隨時會跳出來撲向她。正牆上貼著兩句標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兩個警察在桌前正襟危坐,其中一個警察指了指正中央的一個孤零零的椅子,夜笙就被後麵的警察摁在上麵了。
負責審訊的警察開始詢問事件的經過,夜笙一邊回憶當時的情形一邊緩慢的回答著,當問到她跟莫然的關係時,她頓了頓,說:“同學。”
“真的是同學嗎?”也許那個警察隻是做一種常規的試探,可聽在夜笙的耳朵裏,卻覺得這個聲音很不懷好意。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夜笙突然抬起頭,挑釁似的看著那個發問的警察。那個警察愣了一下,也許沒料到剛才還很溫順的犯人突然一反常態,強硬的豎起了身上的刺。
那個警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再理她。隻是示意旁邊的助手做好記錄。隨後夜笙就被帶了出去。
夜笙被帶出去後,夏瞳一行人也從隔壁的暗室裏走了出來。
剛才在暗室裏的時候,那個女孩子剛被帶進來,身邊的黃強輝就恨恨的喊了一聲:“就是她。”雖然他是受害者,可是這個小心眼的舉動還是不禁讓夏瞳皺了皺眉。
“安靜。”夏瞳不耐的看了一眼黃強輝。後者有些尷尬的噤聲了。這樣的夏瞳在外人眼裏是很有魅力的,她本來就是一個美麗的女子,一眼望去,使人不自覺的想起《紅樓夢》裏形容美人的幾句話:靨笑春桃,雲堆翠鬢,唇綻櫻顆,榴齒含香。而這樣一個嬌美的女子的一句輕斥,居然令一個身高七尺的堂堂男子漢唯唯諾諾,不難看出,她除了自身擁有的權勢外,骨子裏還帶著一股天生的優越。這樣的女子對男人來說,如同一個美夢,是可望而不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