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起身便拿了一個點心,有點像小的夾心麵包,但不是的,又有點像月餅,但也不是的。門外傳來腳步聲,我嚇得趕緊三口並作兩口的馬上咽了下去,差點沒哽死我。可氣的是腳步聲卻漸行漸遠了。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再加上這兩日心裏的緊張與忐忑,人都弄得快散架了。
前前後後我又拿了七八種不同的小點心,味道還真不錯。或許是物極必反吧,現在倒鎮定了,反正這是前世已定好的事,我也改不了了。
後來,我就感覺頭昏沉沉的,犯困了,這兩晚也確實沒睡個好覺。
4月9日
醒來時,就聽得外屋“呯裏呯啷”的響聲,可能我也是被這聲音吵醒的,我感覺身上還有點酸疼,便翻過身正待再眯會,卻碰到一隻臭哄哄的腳,我嚇得一下坐起,人才完全清醒。
誰呢?我的——新郎?我真的是不敢來看,對方似乎還在沉睡中,時不時有鼾聲傳來。我用手壓住狂跳的心口,鼓足勇氣猛地向裏轉頭望去,隻見到一個身著紅袍的人側臥著,臉是對著床裏的。看那身材,好像挺胖的,腿是蜷曲的,不知個子高矮。我正待湊過去看看他到底是誰,他卻一下醒來,一咕嚕翻身坐起,和我來了個麵碰麵。
我驚得不由叫出了聲,他也在那驚得叫出了聲,並一連氣地說著:“你、你、你還不趕緊……都日上三竿了吧?”
他又急慌慌地下床,找鞋,容不得我開一下口,“廚房、廚房!”他隻顧在那叫著。
我馬上想起我娘說過這事千萬馬虎不得,新婚第二日必要早起給公公婆婆煮早茶的,便也嚇得趕緊向門外衝去,忙又折回,問他廚房在何處。
終於手忙腳亂地侍候完了公婆,我才鬆得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屋。卻見我那新郎官正在盤腿打坐,眼睛微微閉著,一副兩耳不問窗外事的神情。
我真是不明白,我怎麼竟是喜歡他?之所以那樣的驚叫,因為他不是別人,竟是我們科室的頭——老張啊。當然,此時的老張還是很年輕的,一張黑胖黑胖的臉上泛著紅亮的光澤,沒有一點褶子。
真是太令人難以想像與失望了,我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老張眼一睜,沒說話,狠勁地瞪了我一眼,目光很是淩厲(可能怪我幹擾他打坐了),我嚇得喘氣都小點聲了。
嗯,非常地不愉快。
4月10日
今天是三朝回門,老張一早起來便敲門喚醒了我。
不知他是想入道還是怎麼的,昨天一整天裏除了吃飯便是打坐,沒和我說一句話。我倒也不想他和我說什麼,隻是我很失望,心情非常不好。到晚上他終於說了句要去什麼房練什麼功,馬虎不得的,便自行去了。實在是鬱悶透頂,我怎麼會喜歡他這樣的人?
我有點好奇地隨口問了一句:“你練的什麼功?怎麼這麼勤奮?”
他詫異地大張著缺了一顆牙的嘴說:“娥妹!”娥妹?我的老天呀,我的身上迅速起了無數個疙瘩。
他又嚴肅地看我一眼,“娥妹呀,不要以為你嫁給我了,就可以改變你當初的誓言。”
“誓言?什麼誓言?”我不知我對他曾許下過什麼誓言。
他非常不悅地轉過臉去,不再看我,口氣冷冷地說:“才幾日,就全忘了?想想你當初為什麼非得嫁我,想想你是怎麼哭著喊著說這個世間,你隻崇拜我一個人,你說你是多麼崇尚我所練的這套蛤蟆功,不論別人怎樣嘲諷,你都要一路支持到底的。可是,才幾日,你卻全然不記得了!?”
他真的生氣了,我嚇得趕緊說,“記得,記得,我隻是開個玩笑的。”
“這種玩笑,以後不要再開!”他便拂袖而去。我這才鬆了一口氣,真真是我弟說的那樣,我的腦子一定是進水了,竟喜歡這樣的人,竟然還是——崇拜。
這時,他早已收拾停當,在外麵喊著:“快點,娥妹!時辰可不早了!”
我趕緊出了門,真害怕他又會娥妹、娥妹地催,那雞皮疙瘩可就沒辦法消失了。
出來一看,他竟還弄了頭驢,叫我坐在上麵,他在旁拽著韁繩。啊?!他不會是擁著我坐在這頭驢上吧?我抖著嗓子說:“你、你、你是坐在這、這後邊啵?”
“娥妹!”他又厲聲喊道。天!我怎麼又惹他喊我了。“你現在是居家過日子的人了,有的事情要多用腦子來思量思量,這頭驢承受得了兩個人嗎?”
是啊,我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胖乎乎的身軀,又不由得看了看他更是肥胖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