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宜修恍惚的看著床榻上的睿王,慢慢的站起了身,將手裏的遺詔捏的緊緊的,看向葉元嘉。
“從即刻起,封鎖王城,隻準進,不準出!違者殺無赦!”
“是,老臣遵命。”事實上葉元嘉就是睿王留給葉宜修的一道護身符,他絕對的忠心且有兵權。
“請殿下遵詔登位!”左右丞相這個時候都站了出來,希望葉宜修遵照遺詔上說的,即刻登位,安定朝堂。
葉宜修捏著遺詔的指節都有些發白:“此事容後再議!先王安葬事大!”
“遲恐生變,請殿下早些決斷。”左丞相繼續說。
“孤說,容後再議!”葉宜修盯著左丞相,努力的克製著內心的暴躁。
左丞相本想再進言,卻被身旁的右丞相拉了一下,這才發現長公主眼中的怒火,複又想到遺詔上的內容,顫顫的抹了把汗,不敢再說。
“南宮熙……不知殿下作何處置?”這時候也隻有葉元嘉敢出聲詢問了。
葉宜修紅著眼睛,幾乎不作考慮就駁斥道:“沒有這道遺詔,孤也能登上王位!”
左右丞相極為驚愕的看著葉宜修,想不到她居然為了南宮熙,甘願放棄證明正統地位的遺詔。
然而葉元嘉卻極為讚賞的點了點頭,他是忠心,但那是對睿國的忠心而不是睿王一人。南宮熙此時正在外帶兵,與西慶上原君李澈正麵相對,怎能在此刻依詔絞殺,這不是逼他叛亂麼。
何況南宮熙曾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為人如何,是否忠心,他一清二楚,絕不會在此時對南宮熙刀劍相向。
等了三日,先王停靈供眾大臣哭靈,葉宜修悲戚的站在靈柩旁,一身白衣。
突然一陣混亂,大批軍士闖進殿內,領頭的是先王二子,四子,五子三人。他們三人自小就妒忌被先王一手教導的葉宜修,奈何資質有限,根本不能與其相比,後來睿王遲遲不立王太子,卻插手讓葉宜修以長公主之名處理朝政,讓他們感到了危機,抓緊一切機會收攬權勢,卻在不久前被睿王重創,隻保住了最後一絲勢力。
“父王駕崩,王妹不通知吾等私自設靈祭奠,陷吾等於不忠不孝之地,是何居心?”二王子一身鎧甲率先開口。
“爾等率軍闖入先王靈前,是何居心!”葉元嘉見葉宜修不動,憤怒的站出來職責。
“叔祖父,稱您一句叔祖父,就以為您真的能壓住我們了?”三王子壞笑的說。
“兵都帶來了,你說我們是何居心?”五王子提劍上前。
葉元嘉還想再說,卻被一直芊芊素手止住了。
葉宜修抬眼看著麵前的幾位,淡淡的說:“王位隻有一個,幾位王兄王弟,是想尊誰呢?”
“長公主?嗬,想離間我們?是誰都無妨,卻不會是你!”四王子點明了葉宜修的意圖。
“有先王遺詔,爾等豈敢放肆!”左丞相大喝。
“哈哈哈哈遺詔?若是有遺詔,王姐早就登位了,又何必等到今日!”五王子大笑。
“王妹,左相大人說有遺詔,拿出來給吾等瞧瞧啊。哈哈哈哈……”二王子也跟著笑說。他們幾人其實早就猜測沒有遺詔,或者葉宜修不方便拿出遺詔來,如此,即便有遺詔也等於沒有,這才謀略著今日舉動。
“沒有遺詔,你們想要在父王靈前動兵麼?”葉宜修冷漠的看著幾人。
“殿下,先王不是留下……”左丞相著急的解釋,這可是證明葉宜修身份的東西啊。
“孤說,沒有遺詔!”盯著左相,葉宜修威脅道:“左相大人莫不是忘了父王榻前的話?”
左相擦了擦汗,他其實與南宮熙有些不對付,本以為三位王子逼政,長公主會拿出遺詔來自證,這樣一來,要承認長公主的正統,南宮熙就必死無疑,沒想到長公主依舊不肯拿出遺詔來,而右相和葉元嘉顯然站在長公主一邊。
“動手!”
葉宜修猛地下令,周遭忽然出現了數量不下於三王帶來的兵士,毫不留情的朝著反賊出手。
一刻鍾後,地麵血流成河,周遭大臣瑟瑟發抖,看著葉宜修的眼神極為恐懼。
葉宜修對著先王靈柩上了三炷香,轉過身來:“叛軍已除,孤靈前繼位,日後還要仰仗諸位。”
眾人連稱不敢,跪在地上,齊聲恭賀。
葉宜修繼位,史稱殤王,乃睿國最後一任王。後世史料記載,殤王極為冷血,弑兄殺弟,殘殺反對她的眾多大臣。嫁於南宮熙,無後,王城被攻破後自|焚於政事殿,葉氏王族直係血脈斷絕,睿就此破亡。
而此時,南宮熙也趕到了襄郡,夙文虹死戰不降,為國捐軀,他的副將暫時接管他的兵權,一直堅守城池。
睿國國喪,又失城池,此時全國上下軍民都極為憤慨,誓要在李澈身上報仇雪恨。然而摩拳擦掌,想與南宮熙光明正大一戰的李澈,卻接到了慶王急詔,下令撤軍回國!
李澈有幾分欣喜,想必是玉佩有了效果,慶王身子不好了,又有幾分遺憾,不能與南宮熙一決高下。
其實以他的高傲,是不屑在戰場上用那些下三濫手段的,但年前那場仗他真的太需要勝利了,雖自認與南宮熙可堪一戰,卻不能保證必勝,因此在有人聯係上他時,李澈考慮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同意那人的示好,後來大破睿軍,殺了兩萬俘虜泄憤。
李澈心中又有幾分失望,此番肯定是不能再戰了,想必下次相遇,定能戰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