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夢斷衝繩(1 / 2)

時間最可怕的一點就是它可以衝淡一切東西,愛也好,恨也好,仰慕也好,鄙夷也好,沒有什麼是它解決不了的,沒有什麼是它衝淡不了的。

住進奈美子家一年,那種原本彌漫在我們之間的曖昧消失的悄無聲息,我忙於學業她忙於工作,雖然以演唱會為中心的安室還是每年都會有或大或小的巡回,我卻從二零零九年的上海場之後就再也沒去過,看久她平時的樣子,漸漸的也就忘記了她在舞台上是一個多麼霸氣,呼風喚雨的女王,那些曾經的仰慕逐漸淡去,奈美子似乎不再能那個安室奈美子掛上邊,她仿佛隻是一個女人,一個鄰家姐姐,一個會管教我的阿姨。

我睡醒午覺一出房門就看到她正忙裏偷閑的趴在地毯上看漫畫,奈美子是漫畫迷眾人皆知,但隻有我們知道她為了漫畫專門騰出來了一間屋子,從熱血到少女甚至還有幾本我被嚴禁翻看的十八禁通通整整齊齊的擺在占據著四麵牆的書架上,而且這個收藏還在不斷擴大,漫畫是奈美子生活的組成部分,占比大概百分之三十那麼多,剩下的還要分給網絡和宅。

“我出去了。”她頭也沒抬的問了我一句:“作業寫完沒?”得到我的確認之後才放我出來,臨出門還提醒我記得買牛奶,這種對話變的越來越常見,她不再說我長大了會怎樣,我也從不再提我長大了想怎樣,她隻是奈美子。

如果不是越來越多的代言,雜誌和海報我都要忘記今年奈美子就要出道二十周年了,十五周年時因為緋聞一些活動被迫叫停,虎頭蛇尾,這次奈美子卯足了勁要好好掃一掃之前的晦氣,時間越接近紀念日在街上見到她廣告海報的幾率也就越大。

高二開學沒幾天我就請了假,跟著奈美子回了她的家鄉衝繩,二十年前她從這裏起步,二十年後她也要再從這裏開始。

到了三天大家一直很緊張,從到達那天開始就收到了台風預警,因為不確定這裏會不會受影響所以慶祝活動和二十年的紀念演唱會首場都在有條不紊的準備著,卻一直有種不安縈繞心頭。

就算出門在外也沒壞了規矩,我單獨睡著一個大床房,隻是在吃飯的時候偶爾能見到奈美子,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像越來越陰沉的天氣。

九月十六日,早晨就開始下雨,風刮的窗戶吱吱作響,打開廣播全都是讓海上船隻進港避難的消息,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播報著。奈美子不在,工作人員全都不在,我打著傘一句頂風冒雨跑到現場的時候原本支在室外的舞台已經被撤進室內,等我進到室內外麵的雨已經成了雨幕,碩大的雨點落在地上就濺起水花,一個個小水花連在一起就仿佛地麵上彌漫著一層霧氣,風也越來越大,奈美子的巨幅海報被吹的呼呼作響。

後台的氣氛壓抑的可怕,隻有打了雞血的經紀人還在催促大家動作快點,奈美子早就穿好衣服畫好了妝等在後台,可風卻越來越大。

到了下午四點,風已經大到把門外的椰子樹都吹彎了,時不時還能聽到不遠處路邊廣告牌發出陣陣讓人害怕的聲響,海報早就不知被刮到哪去,後台一切就緒,卻不得不發出通告取消演出。